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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熊安醒來,自己依舊躺在岸邊,卻感受不到一絲寒意。臉頰滾燙發熱,如同一把烈火熊熊燃燒頭顱。他搖搖欲墜著,拖著殘敗的身軀向前走去,意識深處無比渾噩,只有一個聲音在主導著他前進。
“下一個,是那隻狐貍。”
沿途並沒有人阻攔他,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兒,要去哪兒。只看見眼前的血紅像落英一樣涓涓飛過,直到九黎山近在眼前,他已不知流了多少血,不知疲倦地行了多少裡路。
熊安掙著一口氣回到暫時棲身的洞府。
“娘!我回來了。”
並沒有聲音回答,他面無表情地蹣跚著來到石室中央。石室中央有一塊大石,堪堪可以當作床,床上躺著熊安的娘親,十分安靜,如果不是細細湊近了看,很難看出她胸膛呼吸的起伏。熊安什麼都沒做,他拖著殘破不堪的身軀,面無表情地佇立在床前。
良久……
突然一聲重重的嘆息,熊安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終於緩緩抬起一隻手,向自己娘親伸去…
“啊,啊,啊——”熊大娘突然意識清醒過來,喉嚨裡發出破碎的聲響。
熊安用另一隻手覆上她的雙眼,自己閉上眼睛不忍去看,一咬牙,舌尖傳來血腥氣息。
破碎的“咿咿呀呀”聲終於停歇了——
熊安手中握著一顆閃閃發光的金丹,他緩緩抬起手將金丹舉到面前,凝視著這一刻散發著金色光芒的“生命源泉”。
玉兔精這顆內丹雖救不活娘親,卻還是派上了很大用場,熊安滿意地輕聲笑了起來。
複而他的笑聲越來越大,驚得林中走獸飛禽逃命似的遠離。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如痴如狂,似瘋似癲。
熊安抬起沉重的步伐,重新上路。
夜色中,寒風裡。凡塵舒捲,萬家燈火繁華搖曳,歡聲笑語縈繞耳際。孑然一身的他,突然跪倒在山路盡頭,朝著那破敗院落的方向,仰天痛哭。
天地蒼茫,能容納江河山嶽、日月星辰,
卻唯獨容不下,
一個他。
————————
心底一直有一頭猛獸來來回回,低沉著呢喃:下一個,是那隻狐貍。
熊安心慌了,他第一次覺得無力,這麼多年他都是一根筋的熊二,做什麼都直來直去,說個話都會打結吧的熊二。只是好像不知道怎麼回事,彷彿命運之輪一下子觸動了,開始輪轉,所有的人都被吸到這所謂命運的漩渦裡,來不及動作。
我該怎麼辦?熊安責問自己:去救她,或者不救?
啊——他不知道!他很頭疼,對上無方沒有半點勝算。原本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終究是怯懦了。面對無方,他害怕,甚至恐慌,全然琢磨不透無方的用意!
雖說無方生生挖去了那顆詭異的眼珠,但是熊安卻因此恢複了神志。
說話熊安雖然是一隻妖怪,但他心知自己並不缺人性,而無方這個人從始至終的所作所為,似乎都與人性相悖。那麼多人的生命在他面前逝去,他卻彷彿事不關己,冷著一張臉。真是令人發指,他不知道無方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打算,但是他知道,無方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隱隱約約察覺到無方可能的盤算,卻很害怕,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追查下去。
無方可恨不假,但他不恨小狐貍,況且自己終究欠著小狐貍一條命,只是此時她與空舟師徒在一處,要是無方對小狐貍有所不軌怎麼辦?
她終究是與自己一同長大的小狐貍啊!應不應該去提醒一下她?熊安的雙腿忍不住向靈雲寺的方向邁去。
應該就此放手的,天大地大,無方就算再能耐,不過一介凡人,壽命堪堪幾十載,於他們修煉成精的妖怪而言,轉瞬即逝。他應該修生養息,尋找一個好的時機再為安陽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