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弗突然大笑三聲,一張臉活似鬼魅。不知道哪兒突然來的一陣風,將紅弗身上的袍子,吹得獵獵作響。
“暴風雨就要來了,三娘你要是不忍,明日雨停了再送些銀兩與他們,讓他二人另尋落腳的地方吧。”紅弗一揮袖子,一晃眼的功夫,就在石玥眼前消失了。
三娘望著窗外高懸當空的炎炎烈日,一臉不知所以。
“下雨?這外頭的太陽明明這麼毒?”三娘暗自嘀咕著。
心有疑慮,但還是乖乖地將所曬的果幹、醬菜並一應調料收了回來。
這到了正午,也沒見一絲風起來。太陽依舊毒辣辣地升在空中,半點兒沒有消減炎熱的意思。
“紅弗說的靠不靠譜啊?”三娘站在灶頭捏著醋瓶兒,心中腹誹。
三娘忙著心裡埋汰紅弗的時候,這正主兒在後院抓著一個碩大的葫蘆瓢,忙著給那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個年頭的老槐樹澆水。
不亦樂乎得很,一瓢接著一瓢,最後連瓢兒都不用了,直接拿桶上,好幾桶水“嘩啦啦”地就將老槐樹上上下下澆了透。
“喲呵,還不出來是吧。”紅弗歪頭,一腳就踹在了樹幹上,
“老樹精,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本體給砍了!”
“哎呀,砍不得呀,砍不得呀!”一個留著花白長鬍子的矮小老頭,“嘭”地一聲就憑空冒了出來。
“燙死了,燙死了!”白鬍子老頭燙的滿臉通紅,杵著一根粗糙木製柺杖滴溜溜地直轉圈。
“別轉了,頭暈!”紅弗厲聲喝道。
小老頭兒聞言,“叮”地一下停住了,滿臉委屈地低聲下氣道:“大仙叫小老兒出來什麼事嘛?”
“之前沒有出來叩拜大仙是小的不是,小的不過一介小小槐樹精,連人形都沒修成多久,大仙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要介意了。”
紅弗嘴角抽了抽:“別扯那些有的沒的,我問你這鄴都城裡是不是有古怪?”
“呵呵,大仙這就為難小的了。這鄴都城裡,最能耐的不就大仙您麼,還能有誰弄出什麼古怪來?”白鬍子老頭說著向紅弗豎起大拇指,給了個“你懂的”眼神。
紅弗翻了個白眼:“呵,我從城外看鄴都城倒是金光熠熠,似有神明護著的樣子。等進了城裡,才發覺這金光隱隱含著一股妖氣,卻又分辨不出來是什麼樣的妖氣。我分不出是什麼妖怪,你在這生根少說有千年,怕是知道些不少吧?”
“嘿嘿,大仙這就為難小老兒了,這您都看不出來的,小老兒就更看不出來啦!”
“哦?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紅弗話音未落,作勢就要將槐樹一掌劈倒。
“別別別!”白鬍子小老頭欲哭無淚,這都還沒說什麼呢,就要把自個兒本命給劈了。哪兒來的霸王啊,叫小老兒給遇上了!到哪兒找人哭去?
“這鄴都城,說是起源於當年項羽。
鄴都城龍江邊上有一處名卸甲甸,說的就是當年霸王卸下盔甲的地方……”
瞧槐樹老兒簡直要擺臺子說書的架勢,紅弗趕忙叫停了他:“揀要緊的說。”
“這,什麼是要緊的呀?”小老兒捋著鬍子,疑惑地問道。
“無方是不是就在此城內?”紅弗頗有興致地把玩起小老兒的長鬍子,一根一根地挑揀出來。
“哎喲!”一根長長的鬍子就這麼被紅弗給揪了下來,痛的小老兒恨不得在地上打滾。
親娘啊~怎麼這麼背就惹上這霸王啦!
“大仙停手!別揪了,別揪了!總共也沒幾根,大仙再揪就沒啦!!!”白鬍子老頭一咬牙一跺腳,閉眼說到:
“大仙!真不是我拿話唬您!這無方我是真的沒有聽說過,但是…”
白鬍子刻意賣了個官,本想就此撈些好處,被紅弗一個眼神殺過去,立馬縮成了個團。
“但是保不定一個人知道!”小老兒連珠炮地說道。
“誰?”紅弗眯眼問道。
“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