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透著古怪。”
像是很大決心似的,金巧姐一閉眼,一股腦的講心裡的話倒了出來:“這個男人我看根本就不像是原先那個杜家大郎。”
“我雖嫁了杜忻,可是當時的情況你應該也是明白的。按道理我不應該說這番話,只是,只是也太奇怪了。”
石三娘用眼神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杜忻跟他娘總教人看不透,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麼。”
“原先我婆婆對我好的跟待自個兒的親生女兒似的,這會兒卻連我見也不見,總是躲著我。”
“還有,還有。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講。”
“我們該算是成過親的,可是終究沒有,沒有做了真夫妻。可是現在也沒個說法。”
“你們還是分房睡?”紅弗也不知道突然從哪兒冒出來,突然八卦道,嚇了大家夥兒一跳。
巧姐兒聽清後“唰”的一下羞紅了臉:“哪裡好這麼直白白的就問呢。小月牙還在這呢。”
小月牙這時候很乖巧的緊閉眼睛——裝睡。
巧姐兒聽到小月牙均勻的呼吸聲,以為她睡熟了,細細想了想,含含糊糊地應了聲:“嗯。”
這下石三娘才有些心中瞭然的樣子。
紅弗故意逗巧姐兒:“小妮子這是思春了吧。”
巧姐兒哪見過紅弗這麼個混不吝的樣子,羞的兩隻手左摸摸茶杯、右拍拍桌沿,都不知道兩隻手該往哪兒擺了。
“不是的,不是的。”巧姐兒一個勁的小聲爭辯。
旋即又嘆了口氣,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眼中點點星光漸漸黯淡下來,欲言又止的模樣。
本來是想著裝作睡著的樣子好聽聽八卦,女人嘛不管是上至七老八十的垂暮老太,還是七八九歲的總角小兒,總是存著幾分八卦的心思的,小月牙也不例外。只是這眼皮卻越來越沉,越來越沉,都怪自己剛才貪吃,多舀了兩勺豆腐,現在吃的飽飽的、舒舒服服的躺在溫暖柔和的床上,就只想、只想、只想……
耳邊三娘、巧姐、紅弗的聲音漸漸模糊不清,反正已經分辨不明瞭,小月牙索性不去細想,就這樣任由自己漸漸熟睡過去。
“金巧姐呢?三娘呢?”睡醒的小月牙噌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來。
“哪裡來的什麼巧姐兒,小月牙你做夢呢吧?”不知何時,紅弗進了房裡,在慢條斯理地拈起一塊雲片糕,就著茶水輕輕咬了一口。
小月牙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以,還以為自己恍惚在夢中,便狠狠掐了一把自個兒的手心肉,痛得一秒就嗷嗷直叫。
紅弗看著小月牙這副犯蠢的模樣笑得連雲片糕都顧不得吃了,忙站起來抱過小月牙,捧著她的臉直捏,嘴裡喊著:“你個小迷糊,你怎麼這麼蠢的可愛啊。”
小月牙望著紅弗明晃晃地露著大白牙的笑臉,很不爭氣地沒敢往回縮,還把自個兒的小肉臉往前湊了湊。
誰叫自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呢,小月牙一臉悲壯地如此想。
原來巧姐兒在小月牙睡著後沒多久就推辭家裡有事不能離開太久家去了。小月牙也沒漏聽什麼不得了的訊息,石三娘不一會兒也進屋說巧姐兒後來再也不肯多說些什麼了。
“那是,照這麼個問法,人家肯說才怪呢。”雖然不能說出來,小月牙在心底自己想想總是可以的。
這不有人就替自個兒說了:“紅弗,你問八卦的架勢,就跟黃鼠狼見了雞似的好麼。”三娘難得懟紅弗一次,摸著指甲上的蔻丹愜意的很。
巧姐兒的事乍聽起來其實也就是新媳婦兒面對自個兒官人不知道如何自處的家裡家常,所以小月牙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依舊該吃吃該喝喝。
倒是巧姐兒做的粉粉嫩嫩的桃花似的豆腐極為得小月牙的心意,要是能再多嘗上幾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