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天師,想不到吧,居然會落在我們獵妖堂的手上。”瘦子笑著猙獰了一張臉,狠狠地朝玄衣男子身上揮舞了幾下鞭子。
石玥瞧見了,那鞭子上頭都是帶倒鈎的,剜進身體裡,帶出血肉來,不提有多痛了,看得令人心驚。
“落在我們手上,您啊,就別想著跑啦!”
兄臺,你知道有句話叫“反派死於話多嗎”? 信不信這位絕地反殺一招過去把你捅成風幹肉串。
“是不是好奇獵妖堂是個什麼玩意兒啊。”玄衣男子被打得衣服都滲了血,玄色本就難以看出血跡,可這血滲得多了,也就將衣物泡的印了紅,陽光底下,隱隱滲著血色,叫石玥看著好生不忍。
這明擺著跟妖怪勢不兩立的名字?再不明白莫不是缺心眼子吧。
“這獵妖堂,說好聽了上下都是獵妖師,說難聽了,裡裡外外都是群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兒。”
“啪”的一聲,又一鞭落在了玄衣男子的身上。
“說什麼呢,閉嘴!”彪漢子沒好氣喝道。
“呵呵,人本就是得天獨厚的存在,可惜啊,自個兒修煉不盡心。非要與我們妖族勢不兩立。獵妖人,呵,什麼獵妖堂,一群魂魄不全根本稱不上是人的玩意兒!不喝妖血吃妖肉就活不過二十的鬼東西。活下來就是群人不人,妖不妖的鬼玩意,還真當自個兒是個人物了!簡直是可笑至極!”
“我叫你不要再說了!”瘦子發了狠,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死命地抽了他好幾下。
玄衣男子悶聲受著不停落下的皮鞭,不發一言。倒是條好漢。
等瘦子抽得累了,停下來歇息的時候。玄衣男子倏然一笑,嘴角血液順著淌下來,滴在地上。
“你們知道,妖血,都有一種與眾不同味道的嗎?”
遠處突然飄來一陣朦朧飄忽的聲響,彷彿有人在吹奏著陶壎。
“難不成你們沒聽說過南疆尋蹤蠱?”黃金瞳笑得灼人。
一群不知道哪裡飛出來的蟲子鋪天蓋地地嗡嗡襲來。
瘦子彷彿突然意識到什麼,慌忙讓彪漢子掏出一堆法器,作勢就要收拾玄衣男子,怎料還沒打好結印,他的瞳孔就已經渙散了。
從他的心髒處,戳出來一根銀針,在陽光下熠熠地閃著光。石玥駭然。
不知從何處突然竄出了幾道黑色的身影,救下了玄衣男子,解開他身上的枷鎖。 而後齊刷刷地跪在黃金瞳的身前:“天師,我等來遲,請天師責罰。”
“無事。”黃金瞳的玄衣男子接過屬下遞來的暗紋披風遮住自己的一身血痕,揮了揮手,“也是我大意了。國師那邊情況怎麼樣?”
“國師已經尋著了一方昆侖殘片。”那手下還欲說下去,黃金瞳突然意識到石玥還在場,示意手下噤聲。
“這位如何處置?”一護衛從囚車後頭拎小雞似的將躲著的石玥提溜出來,押著她向黃金瞳尋求指示。石玥心下忐忑,心想自個兒透明人沒裝成還是被逮著了。
“無礙,放她走吧。”黃金瞳沖石玥會心一笑。
“可是……”那手下還欲說些什麼。
“無辜百姓。”黃金瞳悠悠虛浮道。
“天師仁慈。”護衛說著將石玥手上的繩索一刀劈開,就這麼將她給放了。
這幾日一路走來,雖然發生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落到被人魚肉的這般境地,但卻總是柳暗花明,絕處逢生、化險為夷。不能不說一聲幸運,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麼在庇佑自己一般,牽引著她往未知的命運深處走去。
雖然自己從前從不信什麼舉頭三尺有神明,但是這些時日多見所知已然重新整理了石玥的認知,興許真的在茫茫宇宙深處,我們所說的大千世界之中,所有的不可能也有那麼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成為現實,就像是無限猴子定理那樣——無限只猴子用無限的時間都能産生特定的文章,更何況這麼廣袤的宇宙。
半晌,黃金瞳作勢就要在一眾手下的擁簇下離開。
末了,居然頓住回首含笑脈脈地對石玥鄭重道:
“後會有期。”注釋:
無限猴子定理:有無限只猴子用無限的時間會産生特定的文章。其實不必要出現了兩件無限的事物,一隻猴子打字無限次已經足夠打出任何文章,而無限只猴子則能即時産生所有可能的文章。在無窮長的時間後,即使是隨機打字的猴子也可以打出一些有意義的單詞。因此,可以類推,會有一個足夠幸運的猴子或連續或不連續地打出一本書,即使其機率比連續抓到一百次同花順還要低。但在足夠長的時間後,其發生是必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