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柳尚志,他再次前往了輝煌閣,結果就見著那家酒鋪已經關門大吉,邊上還貼著鋪子轉讓的說明。
他便覺得自己是找了假的輝煌閣,白白的損失了幾十金不說,還耽擱了這麼久的日子,心裡只覺得分外晦氣。
就在他準備回府稟告定遠侯,並且想說服定遠侯派府中的人去對明月下手時,卻聽到了街頭的百姓圍在一起,提起了侯夫人敲鼓狀告侯爺之事。
只粗略的聽了個來龍去脈後,柳尚志便知道事情不好。
侯夫人真是得了失心瘋了,居然跑去公堂上告侯爺換子。
如此一來鵬飛日後可如何是好?他那身爵位定然是保不住了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柳尚志知曉侯爺的為人,這些罪名侯爺定然是不會認,絕對會推出去一個人做替死鬼,他想了又想,怎麼都覺得那個人會是自己。
對於柳尚志這等自私自利的人來說,外侄兒又哪裡有自己個兒重要,更何況是一個沒用的外侄兒。
所以柳尚志回了侯府後,立馬就開始收拾細軟,準備逃了去。
然而他這人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不說,又眼珠子一轉打上了侯府公庫裡的主意。
管理著公庫的賬房今日沒有出府,自然是不知道外頭那些風雨,更沒有想到他敢假冒侯爺的名義,所以對他是一點防備都沒有啊。
藉著定遠侯心腹的名頭,柳尚志讓賬房帶他去了府中的公庫,硬是裝了滿滿兩包袱珍貴的玉石寶珠。
結果吧,他也是運勢不好,才剛剛走出府,就和前來拿人的衙衛撞了個滿懷,珠寶首飾散落一地,他也被抓了個正著。
去京兆府的路上,柳尚志各種套衙衛們的話,然後就知道自己還真是猜著了,侯爺果真是想讓他當替死鬼。
可他是何等惜命的人啊,這等用自己的命去換後代享福的事兒,他可沒那麼傻,還真做不出來。
所以才一到公堂上,柳尚志就跪下來行了個大禮,大喊著冤枉。
這會兒定遠侯的全部心神都在那些流民身上,可一看著柳尚志喊冤,他心裡的火氣還是騰騰騰地往上漲。
定遠侯指著柳尚志的鼻子,便是破口大罵:“柳尚志,本侯可待你不薄。當初你餓暈在街頭,可是本侯救了你,還將你當做心腹一般在府中厚養著,你怎麼能偷偷把本侯的女兒換成你的侄兒,你竟然如此戲耍本侯。”
柳尚志剛剛見著陳秀才和妹妹後,就知道鵬飛的身份大抵已經暴露了,心裡也早就想好了對策。
這會兒他也不慌不忙,只大聲喊著冤:“在下冤枉啊,在下明明就是聽到侯爺你的吩咐,才忍著心裡的不願將侄兒和大小姐換了的。侯爺莫不是忘了,當初夫人有孕以後,侯爺你就中了毒,也失了男人那方面的能力,再也不能讓女人生不出孩子來。你親口說的,便是為了世襲的爵位,夫人也只能生出兒子來。這換子之事,分明就是侯爺你指使在下做的啊!”
這話一出,宛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看熱鬧的人都驚呆了,萬萬沒想到居然有如此大瓜。
而那些見著定遠侯只有文鵬飛一個孩子,還覺得他與其夫人真是恩愛的人,更是覺得諷刺極了。
原來不是恩愛,是不能生啊。
侯夫人則是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難怪啊難怪,難怪他突然遣散了通房,難怪只有自己替他生了孩子,難怪他每次來自己房裡都只是坐坐,原來真相竟是這樣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