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悠悠消失的附近站定,仇無衣嚴密警戒著周遭的一切,視覺,聽覺,乃至嗅覺功率全開,連飄過身旁的每一粒細雪都沒有放過。
悠悠一定還在附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當年所交戰過的悠悠還只是個憑借高速與天生的戰場直覺隱匿身形的對手,而今卻掌握了真正的隱身之術,正所謂翻天覆地的進化。
讓自己潛伏在敵人所看不到的陰影當中,憑著神速的奇襲攻擊對手的要害,這是獵人的訣竅,也是悠悠的戰鬥訣竅。
只是不知道過了這些年她的戰法是否有改變。
東方晚與柳莓莓之間的交鋒如豎琴伴奏的詩歌一般流暢而奇幻,無處不在的刀光劍影彼此交接回舞,不相上下。
範鈴雨對一號所展開的暴力強襲則聲勢浩大,無處不在的轟鳴巨響彷彿天地宇宙盡數顛倒一般,可是雷聲雖大卻沒有多少雨點,一號繼續淡定防守,短時之間不可能有絲毫突破。
仇無衣,卻一直屹立於原地,雙目微微閉合,錯綜複雜的聲音回蕩在耳畔,風聲,戰鬥聲,劍刃掠起聲,在這些混成一鍋粥的噪音之中,一定會有某個突兀的不和諧音。
如果將外界的一切聲音比喻成琴聲,那麼這個隱藏著淡淡殺意的不協和音正是琴絃崩斷的脆響。
隨風起舞的殘雪背後驟然浮現出一個人形的輪廓,兩道與雪花的反光融為一體的白刃猛然侵襲向仇無衣的後背。
仇無衣卻一動不動地等待著,白刃行進的軌跡已經完成地複製到腦中,分解成一格一格的動作。
這時候要是立即躲開的話,大概輕而易舉。
然而仇無衣沒有這樣做,他還在等待,等待著利刃貫穿自己身體的瞬間。
現在對於悠悠而言無疑是一個天賜良機,沒有反抗意願的敵人當然能夠輕易打倒。
可是對於有常年打獵經驗的悠悠而言,看似倒地不再反抗的野獸往往都在醞釀垂死的反擊,仇無衣異常的行為顯然是危險的,所以她在中途立刻改變了想法,本來已經刺向仇無衣身體的白刃瞬間縮了回去。
仇無衣卻在此時驟然出手,並非拳掌,也並非威力強勁的破壞光線,而是一把抓住了悠悠的手腕。
因為這是自己所發下的誓言,就算是用強硬的,也要把她拖回去與妹妹團聚。
“你……”
悠悠原以為仇無衣有可能出手反擊,卻不想被突然抓住了手腕,不禁驚呼起來,輕盈的身體向後猛地一掙,卻無法從那只有力的手掌中逃出。
“不要再戰了!”
仇無衣繼續大聲吼道,融合了紡命之線的腕力豈是一般人能夠輕易掙脫的,好不容易抓住了悠悠更是不能輕易鬆手。
“哼……”
悠悠冷哼一聲,的身影漸漸在空氣中成型,解除了隱身的狀態,好像也停止了掙紮。
“你知道就好,這些日子你妹妹過的很辛苦的,都是因為你失蹤的緣故,一會兒和我們一起……”
仇無衣以為悠悠終於迴心轉意,心中也大感快慰,正要與她詳細說一說關於修羅之國與她同族之間的事情,手掌中傳來的觸感卻瞬間發生了奇怪的變化。本來悠悠的腕部的確覆蓋著一層鎧甲,在這冰天雪地更顯得寒冷,然而就在剛才的瞬間,掌心卻突然有一種灼燒的感覺。
定睛一看,仇無衣忽然眯細了雙眼。
轟——
濃厚得彷彿已經變成了固體的黑煙在爆炸聲中轟然噴發,好在仇無衣立刻閉上了眼睛,爆炸的正是剛才還抓在手中的“悠悠”,雖然不具備炸彈爆炸的威力,極為異常的黑煙卻比爆炸更加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