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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的大量失血令仇無衣的雙眼一陣漆黑,萬幸體內的自我修複能力立即啟動,脖頸處血肉撕裂的疼痛硬生生地將近乎陷入黑暗的神智拉了回去。
稍稍清醒之後,仇無衣的心髒驟然一緊,一隻腳迅速踢向地面,上半身用力一擺,甩開了背後那個啃了自己一口的怪物,奮力向前竄了出去。
這一系列反應都是長期戰鬥中鍛煉出來的本能,不需要意識跟隨,當仇無衣掙脫了怪物尖牙之後,才恍然意識到這座島上能夠行動的生物而今應該只剩下一個。
“你……小雨……你的模樣……”
仇無衣緊緊按著脖頸處被撕裂的傷口,身體猛地一晃,眼眶突然再度變得模糊了,隔了兩年的空白,浮現在眼前的卻是這樣一幅情景。
空氣的顏色已經濃得接近純黑,形成了一個幾乎完全閉鎖的世界,太陽的光芒被異樣的空氣吞噬了大半,日暮之時彷彿提前降臨在了島上。
在狂亂的空氣影響之下,連湖水都泛著一種粘稠的紫色,早已幹涸見底的龜裂河床底部本應是棕黑的土壤,與空氣顏色混和之後,竟然變得彷彿深度腐爛的肌體一般。層層白骨密佈其上,大大小小的骷髏瞪著空洞的眼眶,縱使來到了地獄的最底層,亦不過是如此的光景。
然而地獄中最可怕的生物就在眼前。
緊緊閉合的牙齒之間沾滿了血塊與肉絲,正是從仇無衣身上直接撕下去的肉,變異伸長的犬齒尖銳駭人,更泛著一種閃亮的金屬光澤。
日日夜夜浮現在記憶中的臉已經幾乎看不出原貌,一團團覆蓋著鱗片的金屬如同腫瘤一般覆蓋在她的身體各處,像一件堅實的鎧甲一般吞噬了大半身體。這是變異了的肌肉,尤其是雙手部分的變異更加嚴重,而且也比身體其他部分變異得更加徹底,金屬已經形成了完整的指關節,除了質地以外,外形與人類的身體已經毫無區別。
雖然身材依然嬌小矯健,卻散發出了一切魔獸都無法企及的狂野氣息,但凡魔獸的魄力,有的威嚴如巨大山巒,有的瘋狂如烈風侵襲,而異變後的範鈴雨則只能令仇無衣感覺到萬物天敵般的危險,這種危險已經形同人類無法抗拒的天災,遠遠超越了魔獸,不,超越了“生物”這個理念的範疇。
星球上最高位的掠食者就在十步開外。
再會的感動雖然令仇無衣熱淚盈眶,同樣並不會沖淡他心中的戒備與戰意。
心中回想起範鈴雨曾經的陽光笑顏,每一處變異看在眼中,都像尖針一般刺入了心髒,然而仇無衣的雙眼卻片刻不移地注視著她,越是痛苦,就越讓燃燒的心變得更加清醒。
範鈴雨沒有繼續出手進攻,而且她的樣子非常奇怪,獠牙彷彿十分痛苦地抖動著,牙縫之間也響起了吱吱的聲音,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滴了下去,卻不是她自己的,而是仇無衣的。
剛才咬掉的一大塊肉,連同肉中含著的鮮血,至今尚未嚥下去,縱使令人瘋狂的饑餓片刻不停地侵蝕著她的神經,但憑著最後一絲理智的防線,範鈴雨依然在強烈抗拒。
“啊啊啊啊!”
突然,範鈴雨將嘴裡已經被咬爛的肉塊一口吐了出去,兩手死死地卡著自己的脖子,慘烈地大叫起來,如同一頭失去了同伴,在荒野中對月長嘯的狼。
“小雨!趕快醒醒!”
仇無衣一個箭步沖了出去,不顧危險,伸手就抱住了尚在痛苦嚎叫的範鈴雨。
“不能吃!不能吃!不行!可是肚子好餓!不能吃!”
已經嘗到了一點鮮血的滋味之後,空腹翻江倒海的痛苦如同體內有一條蛇在不住噬咬著腹腔,被刺激到極點的饑餓感幾乎令範鈴雨徹底瘋狂,但是她明白,假如真的吃下了這一口血肉,心中的怪物就會被徹底解放。
痛苦掙紮之間,範鈴雨突然覺得冰冷的身軀多了一絲溫暖,熟悉的氣息自心底的記憶中生芽,開化,如同一隻厚重的大手托起了自己。
由於饑餓的瘋狂而徹底被血色模糊的雙眼在仇無衣的擁抱中緩緩張開,散發出刺眼紅光的瞳孔慢慢淌下了一滴溫熱的淚水。
“……”
範鈴雨的嘴有氣無力地張了張,口型分明是在呼喚仇無衣,然而卻不是再會之際的感人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