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無衣瞭解了這種巨型魔獸的狀況,心中對類似的生物已經有了一些概念,又坐回了火邊,往熱灰裡埋了幾個土豆,土豆和麵包都是海盜們平日的主食,儲量極多,震國的土豆主要生長在南方較熱的地區,由於和本地的大木薯進行過雜交改良,所以無論怎樣貧瘠的地方都能出産,可惜在北方地區就會被凍死。
滾熱的灰燼當中已經飄出了香味,仇無衣卻無聲地站了起來,悄悄拈起食指與拇指。
“我是旅行的鐵匠,聽到爆炸聲才趕到這兒來,不是敵人。”
立在黑暗中的影子首先表明了自己的力場,想借以消除仇無衣的敵意。
鐵匠?還是個女人?
仇無衣沒有立刻轉過身,背後的人的確是從遠處趕來的,沉重的呼吸聲就是明證,這個人的聲音有點沙啞,有可能是幹渴的緣故,但依然能聽得出是個年齡不大的女性。
最令仇無衣興奮的則是來者所說的語言,她說的是通用語,只是個別音調與常見的通用語不同,這倒沒什麼,方言麼,一個地方一個樣。
“我也是旅行的人,現在有點迷路了,看到你我很高興。”
仇無衣聳了聳肩,轉向了身後。
在看到那個人的瞬間,仇無衣的心中突然湧現出一種極為強烈的激蕩,這個人的臉上竟然也戴著面具,只不過她的面具要考究一些,細節上也有很大差異,共同點亦是隻有一半,已經幹得開裂的嘴唇暴露在外。
雖然是女性,她的身材卻極高,幾乎與仇無衣等同,微微外露的脖頸部分已經顯現出了強勁的肌肉,雙肩也相當的寬,一看就是個經受過魔鬼式鍛煉的武者。
面具遮住了她的相貌,除此之外她還頂著一張舊得發灰的鬥笠,上面蒙著某種薄薄的獸皮,全身也是一副旅人打扮,輕巧利落,除了巨大的揹包以外,在她的背後還掛著一把奇長的大刀,窄而長的大刀收納在獸皮與破布包起的鞘內,算上刀柄,大致也和她的身高類似。
“你有水嗎?我願意用礦石和武器交換。”
自稱鐵匠的女人看了魔獸屍體一眼,又看了看仇無衣,似乎沒有覺得有什麼異樣,也不覺得仇無衣臉上的面具有什麼不妥,直接放下了身後的揹包。
仇無衣無聲地從懷中摸出水袋丟了過去,如果一個人獨自在沙漠闖蕩,那自然要注意水的儲存量,現在眼前出現了一個活人,她的一切知識,一切情報都值得用全身的水交換。
“這麼多,你還沒說你的要求。”
鐵匠掂了掂水袋的重量,雖然她已經渴的幾乎要昏厥,卻沒有立即擰開水袋上的木塞,面具的開口之下,一雙聰慧而閃亮的眼睛始終在盯著仇無衣的臉。
“這是給你的,我不是本地的人,現在迷路了,水我還有,你把我帶出去。”
仇無衣知道對方心中仍有懷疑,於是也直接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
鐵匠這才低頭擰開水袋上的木塞,仇無衣也看到了她的手,那的確是一雙習慣了勞作與戰鬥的手,很符合鐵匠兼武者這個身份。
但是仇無衣還是不明白她的面具是怎麼回事,按理說,戴著面具的人可能屬於同一個組織,見面的時候難免要相互盤問,可是她卻熟視無睹,莫非這是這一帶的某種文化嗎?
幹渴之極的鐵匠本來就是為了尋求一點水才冒險來到了爆炸聲響起的地方,如果找不到人,接下來等待著她的就是死亡。像所有習慣沙漠的旅人一樣,無論如何口渴,她也不會縱情地痛飲,因為這一袋水就是之後數日的生命能量。
“這兒是祿存之國的邊界,你也不是那邊的廉貞之國過來的吧?那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路,距離這兒最近的就是沸泉村,大概三天左右就能到了。”
鐵匠將水袋像心髒一樣收在懷中,向著夜空中的月亮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只有三天,但以她的食物和水都已經耗盡,最多隻能再堅持一日,如果沒有遇到這個迷路的旅人,必然就只能把屍體和揹包留給前來尋找自己的村民。
現在的她,就像重獲新生一般。
沒聽過的國家呢。
“祿存之國……啊。”
仇無衣附和著鐵匠的說法點了點頭,什麼祿存之國,無論是歷史書還是地理書上全都沒有聽過過,不過居然有人能在火山與沙漠的地域建國,想必是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