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是誰!死吧!去死吧!”
沉重的恐懼令他發狂,胡亂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到處大叫大嚷。
然而那種聲音仍然在接近,已經變成了耳畔的噪音,一條條淩厲的刀光在傭兵身邊亂舞,但被利刃所切斷的也只有空氣而已。
“嚓!”
傭兵噗地吐出一口血,不可思議地移動著自己的視線,他看到在自己的胸前透出一個三角形的金屬物體,鮮血源源不斷地叢傷口流出。
“啊啊啊啊!”
黑暗中忽然響起絞動鐵鏈的摩擦聲音,傭兵的身體忽然被提上空中,傷勢卻又不致命,一時之間無法死去,痛苦得狂叫不止。
貫穿他的是一隻大大的鐵鈎,而鐵鈎的另一端連線著垂直的鎖鏈,鏽跡斑斑的鎖鏈正像吊車一樣吊起了這個傭兵。
吊在空中的傭兵死命地掙紮不停,然而當他在掙紮之時忽然向上揚起頭的時候,映入瞳孔的東西徹底擊潰了他的精神。
鎖鏈在不停上升,在天空的最高處懸浮著一座鑲嵌著無數齒輪與鉚釘的笨重機械,有如一座鋼鐵所鑄成的城堡,機械最下方的入口處響著滋滋的聲音,那是分別沿著順時針與逆時針轉動的兩個圓盤。
圓盤的形狀也是齒輪的模樣,但一週的金屬齒比梳子還要密集,而且尖端部分是鋒利的刀刃,這已經不能稱之為齒輪,而是圓盤形的電鋸。
傭兵放棄了掙紮,溫熱的尿液濕透了他的褲襠,木然地看著鎖鏈被一節節地抽進機械之中。
最先被碾碎的是頭部,這是對他唯一的慈悲。
人類的身體很脆弱,在機械的強烈碾壓之下發出了一連串爆米花時的聲音,絞碎的帶骨血漿立刻染紅了兩個齒輪。
當一切完畢之後,無邊的黑暗忽然消散了,連同黑暗中的殺人機械也一同隱入了空氣,所有黑暗被壓縮成一個扁形的球體,向著一個方向快速飛去。
數條展開的鎖鏈將黑暗球捆縛得結結實實,一圈圈活著的繃帶將其纏成了手臂的模樣,隨後所有鎖鏈纏在了手臂表面,咔嚓一聲,分量不輕的鐵鎖將鎖鏈全部封住。
一身粉色短裙的雙馬尾女孩張開了纏著繃帶的手臂,五指一張,繃帶裡面擠出流水般的鮮血。
至此,前來探查的八個黑色星座傭兵團成員只剩下最後一人,正是自詡為軍師的那個李相臣。
他不愧是傭兵團裡最冷靜的人,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漫無目的的逃跑,而是躲在了黑暗的角落。
之後,他選了一個不為人知的時間悄悄向後一點點摸去,找到一個倒地的廢棄的垃圾箱縮在裡面。
剛才他聽到一聲極其可怖的慘叫,那種聲音就像一個人被卷進磨盤一樣,令他差一點喊出聲來。
但是最後還是一切歸於寂靜,外面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李相臣覺得現在是逃跑的時機,那些神秘的敵人應該已經不在附近。
如此想著,李相臣悄悄掀開了擋在垃圾箱前的蓋子。
可是在他眼前出現的卻是猛力轟過來的三角形兇器。
過了數秒,沉重的金屬腳步聲一步步遠去,拖著插在斧錘上的屍體走向黑暗的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