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鋒利如刃,紙依然是紙,就算重量增加十倍,百倍,也依然難以抵擋如此迅猛的颶風。
經過數日的熟悉,仇無衣早已熟悉了新形態的碎千山,再也沒有與謝凝對決之時的生疏感。
鐘三峰雖然腦子已經不太正常,對決之時卻毫不慌亂,立刻將一張張長方形的紙收了回去,重新貼回身體的表面。
在他後退收回紙張的時候,仇無衣已經轉守為攻,罕有地運起蠻力將碎千山掄得虎虎生風。
程鐵軒一邊擔心沙業,一邊有向著仇無衣皺起了眉,在他的記憶當中,仇無衣斷然不會使用這種撞大運性質的亂舞攻擊,力量雖大,一招一式之間簡直到處都是破綻。
接下來,仇無衣的舉動更是令他幾乎將眼鏡跌落。
似是戰到興起,或是突然失去了理智,仇無衣用足了力氣,將碎千山向著鐘三峰忽地甩了過去。瘋狂旋轉的巨大戰斧捲起了一圈狂嘯不止的風刃,那是高速轉動所造成的真空,一時之間令人難以區分這究竟是疾風,還是迅雷。
“轟!”
此等粗暴的攻擊自然沒法奈何鐘三峰,飛旋的碎千山甚至連位置都沒有瞄準,隔著好長一段距離才砸到了鐘三峰的身後,山崩地裂的巨響雖然魄力十足,卻依然只是放空了的一擊。
仇無衣戰斧脫手,反而快速前沖了幾步向前一撲,手掌在身體落地之前啪地轟向地面,將他整個人彈到了空中,借勢團起身體連連轉了三四圈,於跳躍的最高點猛然伸展身體,同時背後狂風驟起。
風沙之中,一條筆直的斜線切開了混沌的世界,切開了僵持的戰局,仇無衣向著地面上的鐘三峰踢出了一腳,從天而降。
看似沒什麼威力的一擊卻令鐘三峰感到一絲不妥,立刻催動全身的紙張向著胸口部分集結。
“嗚啊!”
鐘三峰越想越不安穩,幹脆直接向著空中飛墜的仇無衣沖了過去,雙手直直地平伸出去,將身體擺成了十字模樣,全身的紙張一同豎起,變得像只刺蝟一樣令人難以下口。
而他胸前的紙張數量尤其多,貼著他的身體不住旋轉,就像一片片鋒利的電鋸。
“看這招!”
仇無衣於風中高聲喝道,這其實不是什麼絕技,只是憑借鞋跟部分硬度超強的齒輪進行強攻的戰法。
鐘三峰毫不示弱,柔軟的腰部誇張地俯下,蠕動,再伸開,水蛇般地扭動著,始終將前胸做為武器,試探著迎向仇無衣。
“白痴……”
仇無衣的口中輕輕吐出兩個輕蔑的字,腳跟在與鐘三峰胸口接觸的剎那冒起了無數火花。
同時,一個細小的身影在眨眼之間出現在鐘三峰的背後,金光四射的拳頭狠狠地轟在了他的身上。
金光尚可,當拳頭與鐘三峰身體接觸的剎那,周圍的空氣彷彿全部靜止了,在一瞬間的停頓之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才吞噬了一切。
“幹得好!”
仇無衣早在這一拳之前就踏著旋轉的紙張跳出了攻擊範圍,沖著範鈴雨微微一笑。
投擲出去的碎千山看起來是一個破綻,但也是掩蓋範鈴雨行動的陷阱,碎千山擊中地面之時産生的爆風與沖擊力不僅蓋過了範鈴雨的氣息,更使她藉著爆炸的推力沖上天空奇襲。
雖然這一拳蓄力時間較短,但依然結結實實地命中了鐘三峰。
“哥,他還能站起來!”
範鈴雨身體一晃,指著崩塌的血塊中爬出來的鐘三峰,自己已經氣力不繼。
“我來,你先退……嗯?”
仇無衣正待讓範鈴雨退遠,眼睛卻看到了狀態似有異常的沙業。
不僅是神態,在身體的不斷顫抖之中,沙業緊閉的雙眼一點點地睜開了,瞳孔卻亮得駭人,如同在眼睛裡面裝了兩個大功率的照明電筒一般。
“小心!不太對勁啊!”
淩戚拉起程鐵軒就跑,雖然沙業的模樣也令她同樣擔心,但這幅樣子著實過於駭人,一直在休息養神的謝凝也立刻向著入口退去。
“聖哉!過去全能!現在全能!未來全能!”
沙業身體的抖動突然停止了,虔誠地向天伸出十指,一陣劇烈的爆炸突然從他的腳下噴發,直上直下的大爆炸不僅貫穿了天頂,更貫穿了大地,整個密室一瞬間就坍塌了小半。
“看什麼看……嘿嘿嘿!我還在這裡啊!”
鐘三峰怪血紅的雙眼唰地一瞪,怪叫著從倒下的地方爬起沖來,縱使已經滿口鮮血,戰意卻變得更濃。
仇無衣一時之間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僵局,一方面是情況不明的沙業等人,一方面是毆打不倒的鐘三峰,兩邊都逼迫著他在瞬間作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