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程少的車好威風!”
聶福嘴上不停誇贊著,視線卻一直在房車後面拖著的車廂上打轉,很好奇裡面到底有些什麼。
“本來還是自己開有趣,可我有些累了,聶會長,咱們去車廂坐坐,麻煩安排一位開車。”
沒等程鐵軒說完,仇無衣就主動開啟了房車的車廂。
與一般意義上的房車一樣,車廂部分是裝飾考究的起居室與客廳二合一,比起金光閃閃的土豪色車體,車廂內的佈置就素雅高貴許多,即使是性子粗暴的聶福也覺得舒服得很。
這個要求很容易得到了滿足,聶福帶著四個紅衣人步入了車廂,程鐵軒興致勃勃地介紹裡面的諸多巧思,並拿出了珍藏的美酒與之共飲,聶福心情正值大好,一路上侃侃而談,不知不覺就出了城。
聖者自然是有車的,而且是運輸用的客車型別,能夠容納三十名以上的幫眾,但車的數量畢竟不多,就算走少數精銳的路線,也依然只有三四輛車跟在程鐵軒的房車旁邊。
路的寬度卻是有限的。
行駛在城外的公路上,人們才發現者巨大的房車實在太佔地方,於是兩輛車開道,兩輛車隨後保護,全速前進。徒步隨行的幫眾們縱使全部身著天衣,卻沒練習過在幾輛車的陣勢之間穿行的方法,於是就自然而然地順著公路拖成了一字長蛇。
再加上前線傳來的“好訊息”,聖者的幫眾們精神不再繃得那麼緊,也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程少,我看就要到了,咱們的人已經把他們的藏身之地挖得……”
“老闆不對勁!好像有——”
一名紅衣人忽然眼神劇變,他察覺到空氣中隱藏著一股銳利的殺意,尖聲打斷了揮著大手演講的聶福。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令車廂激烈的搖晃了一下,差點將口沫橫飛的聶福從中間震到車尾,紅衣人們立刻箭步圍到聶福身旁保護住他。另一方,好不容易等到這聲爆炸的仇無衣也護住了向著另一個方向滾去的程鐵軒,兩人退向了車上的掩體部分。
看起來車上似乎無人傷亡,這種程度的震動對於聶福構不成威脅,但事發突然,除了仇無衣二人以外,誰都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爆炸掀起的熱浪覆蓋了整個車隊,除了巨大的房車噸位夠重只是失去了行動能力以外,其餘幾輛車無一不是東倒西歪地載在地上,有的掀了個底朝天,有的癟了一大半,連裡面的人都被擠得無法動彈,儼然是一場嚴重的車禍。
這幾輛車上載著的都是實力不俗的強者,其中甚至還有身著烈天衣的人,若是平時,他們肯定能夠立刻察覺到危險的到來。
然而作為載具的車輛引擎轟鳴不停,厚實的車廂又阻擋住了他們的眼睛與耳朵,結果竟變成了束縛他們感官的枷鎖。況且人在車中,就算是先行一步察覺,也難以在車廂裡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接下來交給你們了。”
數裡之外的山巔上,收起雙銃的淩戚轉身揚長而去,隨意將黑衣和麵罩丟到了地上。
死彈·無暇之石,將兩柄短銃組合在一起,發射出威力巨大的飛彈,盡管速度不盡人意,卻是製造出一起車禍的最佳選擇。
“到底是怎麼回事!”
聶福奮力掙脫了紅衣人們的手臂,自己一個人狂嘯著向車門奔去,兩手一推,便將已經燒紅的大門嘭地一聲拆成了幾塊滾燙的廢鐵。
悶熱的車廂頓時清涼了許多,四個紅衣人見聶福已經沖出車廂,連忙奮起直追。
“誰!到底是誰幹的!挖地三尺給我找出來!”
聶福仰天一聲狂怒的長嚎,幫眾看似狼狽,卻沒有遭到多大損失,可這幾輛車已然完全報廢了,動力車是高價物品,每一輛報廢的車都如一柄尖刀般刮掉了聶福心上的肉,令他痛苦不已。
無論是誰,都要親手將這個混蛋碎屍萬段,聶福已經發下了最毒的誓言。
後面的大部隊一時之間還沒追上來,他們也聽到了爆炸聲,怔了一瞬之後,彼此之間的反應卻大有不同,一部分拔腿奔向車禍現場,卻另有一部分如鳥獸散,轉身當了逃兵。
“聶福已死!聶福已經死了!”
遠方隱隱傳來的聲音令聶福一陣激烈的咳嗽,氣得幾乎堵住了呼吸,立刻就想下令殺死所有逃兵。
“殺!”
漫山遍野的喊殺聲從另外一重意義上說出了聶福最想說的字,岩石後,地縫中,樹叢裡面……突然出現的上千黑衣人割斷了一字長蛇陣的七寸,將聶福等人與後方的幫眾瞬間分離,而在道路的遠方,又有數百名看似更強的黑衣人直接湧向了聶福。
“給我從車裡出來!趕緊上!咱們人多!”
聶福在這臨危之際竟異乎尋常地清醒了,迅速命令有戰鬥力的幫眾聚集在一起迎敵反擊,而他自己卻死死地盯住了對面陣營當中那一團虛無縹緲的白霧。
至於程鐵軒和仇無衣,聶福早就忘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