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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遠山眉吧,我們今日是去看戲的,不是去爭奇鬥豔的,所以就跟平常一樣,不引人注目就是了。”良久,沈玫終於回答楚楚道,她本就無心什麼世子妃之位,這種空有名頭卻沒有真情在裡面的婚姻,她寧可不要,也不願意就這樣將就,若是之前,也許她還能為了氣一氣沈傾顏而委屈自己,現在要她這樣,是完全不可能的,她要為了自己而活。
“好。”楚楚微微偏過沈玫精緻的臉龐,為她細細描繪出狀若遠山的眉型,其實沈玫偏愛遠山眉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遠山眉的確好看,宛若秋水後的一重重遠山,昔年飛燕合德受漢成帝寵愛,便酷愛畫遠山眉。一雙眉毛畫好,楚楚又替沈玫染了紅唇,整個妝面清秀淡雅,到是真應了那句“眉若遠山含黛,膚若桃花含笑。”
“小姐可真好看,只需要隨意打扮,就可以俘獲不知道多少男子的心了,只怕是上門求親的男子都要踏破我們沈府的門檻了,那些來不及提親的,是要排隊排到城外去了。”楚楚一番真心的誇獎,還不忘打趣沈玫一番,弄得沈玫面紅耳赤,直罵楚楚是個“登徒子。”
正好這時候沈傾顏來到沈玫院子門口,等著沈玫帶她去宴會,沈傾顏恰巧聽見了沈玫與楚楚主僕二人在院子裡沒大沒小的吵鬧,又聽見楚楚那樣誇獎沈玫,朝著沈玫和楚楚翻了個白眼,隨後便帶著寶石走進了沈玫的院子裡。
只是沈傾顏光顧著在心裡挖苦沈玫,全然沒發現身邊的寶石有些不對勁。
此時正好沈玫和楚楚也瘋完了,沈玫理了理衣裙和頭發準備往外走去,正巧剛出了門,就對上了沈傾顏的眸子,眼瞧著沈傾顏瞬間藏起了眼中的厭惡,換上了一副巴結的模樣。
“姐姐讓妹妹好等,”沈傾顏雖裝著親熱,卻沒有湊到沈玫跟前,而是站在原地笑著與沈玫說話,“現在姐姐出來了,我們可就趕緊去吧,不然待會遲了,皇上就要怪罪了。”
見著沈傾顏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對這個宴會的興趣不減分毫,沈玫當即就明白了,寶石沒有將昨天傍晚所見所聞之事告訴沈傾顏,雖說沈玫也預料到了這個結局,但是她並沒有把握一定會發生,如今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沈玫知道多少是寶石已經對沈傾顏不再衷心了。
直到這個時候,沈玫才上上下下打量了沈傾顏一番,果不其然,沈傾顏要比她打扮的更加明豔,顯然比她準備的更加充分,沈傾顏一襲玫紅色繡芙蓉拽地長裙,挽著朝天髻,雖然失去了心愛的鎦金玫瑰簪子,但是沈傾顏卻用了一支蝴蝶形鑲寶石的簪子代替,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可謂是點睛之筆,沈玫喟嘆,沈傾顏雖說是美人胚子,但壞在心腸歹毒,詭計多段。
想到那支玫瑰簪子,沈玫就想到沈傾顏幹的另一件蠢事,那便是,在沈傾顏將那支玫瑰簪子遞給沈玫的時候,因著沈傾顏實在喜愛這只簪子,便用手帕將簪子裹了起來。
所以那條手帕,自然而然的到了沈玫這邊,被沈玫利用,成為扳倒沈傾顏之路上要緊的事物。
就在沈玫打量沈傾顏的時候,沈傾顏也在打量著沈玫,見著沈玫今日穿著淡雅,心中嗤笑,懷疑沈玫是不是故意要去聖上面前丟醜的。
“我今日帶你去宴會,是以三姨娘府中事務纏身,你娘不得空為理由,到時候若是有人問起,你搪塞過去便是了。”沈玫到底還是囑咐了沈傾顏一句,她實在惶恐,沈傾顏那個性子,指不定最不牢靠,就將什麼事情說了出去,鬧了笑話。
“知道了就,姐姐。”沈傾顏乖巧回答,其實沈傾顏心裡也明白,這種場合由不得她惹是生非,若是鬧得過分了,就算沈之衍在場,也未必救的了她。
兩姐妹各自心懷心事,出了沈府大門,早已經有皇家派來的馬車候在門外,沈玫與沈傾顏先後上了馬車,馬車一路駛向皇宮中。
過了一會,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沈玫撩開馬車的窗簾,向外看去,發現已經到了皇宮外,車夫出示腰牌,禁衛軍便將馬車放行,進了皇宮,一磚一瓦都變得威嚴起來,雖然之前在現代的時候,沈玫曾經去過北京的紫禁城幾次,但去的那幾次都沒這次來的震撼。
這應該是她真正意義上第一次來到皇宮,馬車穿過一道道宮牆,七拐八繞,沈玫見著宮中的太監宮女都貼著牆角走,行事匆匆,很快,馬車到了此次宴會的地點,宮中禦花園的長樂臺。
沈玫剛下車,沈傾顏還來不及下車,遠處就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原來是一位宮女沒有注意到,撞上了也剛剛下車的兵部尚書王瑋王大人,將王大人的腰牌、香囊等一幹東西都撞到了地上,沈玫半眯著眼睛,像一隻懶貓一般看著不遠處發生的事情,可感官也似貓一般靈敏,很快便嗅到了一絲不對勁,世界上,應該沒有這麼多巧合吧。
果然,那名撞了人的宮女連忙道歉,跪在地上幫王瑋撿著腰牌和香囊,沈玫只見到那名宮女拿著香囊,手微微動了一動,也看不出來是在做什麼,只是略微停留了幾秒,便將那些物什還給了只顧著檢查衣物以及腰間的玉佩有沒有損壞的王瑋,對於王瑋來說,不過一個香囊和一塊腰牌,著實算不上什麼,可正是由於他的疏忽,釀成了大錯。
王瑋沒好氣的從宮女手中接過香囊和腰牌,罵罵咧咧的說著:“要不是今日宴會,我非扒了你一層皮不可。”那宮女聽罷,嚇得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乞求王瑋的原諒。
嗯,這個性子,到是和沈傾顏挺配的,沈玫想著,正好沈傾顏在馬車中整理衣物完畢,也下了車,催促著沈玫趕緊進去,沈玫帶著沈傾顏一同進去,末了,意味深長的看了王瑋一眼,此時王瑋也感覺到有人在看他,環顧四周,卻沒找到,因為沈玫早已經消失在了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