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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可憐巴巴蹲在地上,手裡還握著一塊碎瓷片的寶石,沈玫心生憐憫,也不好太過責怪,只低聲說道:“寶石,你手流血了,不要再握著那塊碎片了,待會傷口越割越深。”
寶石卻置若罔聞,只渾身顫抖的蹲在地上,嘴裡嘀咕著“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沈玫似乎是聽清了寶石嘴裡唸叨著什麼,一個激靈,只怕是寶石剛在院子門口,將她和三夫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一時間,沈玫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到底還是她剛大意了。
三夫人見不得流血,也宅心仁厚,將寶石緊握著碎瓷片的手掰開,將割傷寶石手的碎瓷片拿了出來,“這傷口一直流血,怕是要叫大夫來了。”三夫人焦急的說道。
寶石一聽要叫大夫,更加慌亂,一直搖著頭拒絕道:“不要叫大夫,不要,二小姐若是知道,又會打罵我,說我不中用的。”
沈玫一聽怒火中燒,連聲質問道:“那你平時病了,沈傾顏也一概不管嗎?大夫也不請,好歹你還是她的貼身侍女,她倒好,任由你自生自滅了!”
聽見沈玫這怒氣沖沖的語氣,寶石不敢再搖頭,連忙跪下來請求道:“算奴婢求求夫人和大小姐了,不要將此事告訴二小姐,不然她又會說我辦事不力,她會將奴婢打死的。”寶石說罷,撩起衣袖,上面青一塊紫一塊,幾乎沒有一塊好地了,沈玫倒吸一口氣,她原以為沈傾顏只是愚蠢,沒想到居然也這麼毒辣。
“你起來,我會醫術,我們先包紮傷口。楚楚,去藥房裡拿些止血的藥材了。”沈玫轉頭吩咐楚楚,楚楚便知道事不宜遲,趕緊沈府中的醫藥房中跑去。
將軍府最不缺的就是上好的治傷的藥材,沈之衍常年徵戰沙場,早已落下一聲病根,所以府中備了很多上好的藥材,多是有活血化瘀的療效,這些藥材不僅僅供給沈之衍用,在沈之衍知道沈玫精通醫術之後,便也允許沈玫用這些藥材。
楚楚沒用多久,便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手中拎了個醫藥箱子,氣喘籲籲的對著沈玫說道:“小姐,藥拿來了。”說罷,將箱子遞給沈玫,但沈玫並沒有接過箱子。
蹲下身子扶起跪在地上的寶石,旁邊的三夫人也搭了一把手,兩人合力將寶石扶到了三夫人的房中,此時寶石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著鮮血,割的深的地方甚至能見著翻出來的肉,而且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方才寶石撿那些碎瓷片的時候,一些摔得粉碎的瓷片碎渣進了寶石的傷口中,若是不將那些碎渣挑出來,只怕是會影響傷口。
寶石坐在凳子上,抽抽搭搭的哭著,沈玫想起小時候玻璃渣子進到傷口時候的疼痛,此時也深有體會,安撫寶石說道:“寶石,你知道我是最擅長醫術的吧?這傷雖然看起來恐怖,但癒合起來倒是快的很,所以你不必擔心。”
已經哭得淚眼汪汪的寶石抬起頭,弱弱的問了一句:“大小姐,你沒有騙我嗎?”
沈玫笑著搖了搖頭,篤定的對寶石說道:“我不騙人的,只是,我現在要將傷口中的碎渣都挑出來,可能有些疼,你要忍著,過了這一陣子,傷口就不疼了。”
楚楚也按照沈玫的吩咐,端來了溫水、拿來了濕布,沈玫接過工具,開始為寶石處理傷口,沈玫將針伸進寶石的傷口,開始往外挑著碎渣子。
“大小姐,好,好疼啊。”寶石壓抑不住這股鑽心的疼痛,開始掙紮起來,沈玫不好操控針,又因為寶石的掙紮,針深深的紮進肉裡。
寶石痛的大叫,在一旁的三夫人實在是不忍心看這種場景,轉過頭去,深深蹙著秀眉,沈玫此刻知曉不能這樣繼續下去,若是繼續耽擱下去,碎瓷片渣子就要長進寶石的肉裡了,與其那時候受更大的苦楚,不如現在就狠下心。
“楚楚!按住寶石,不要讓她亂動。”沈玫吩咐道,雖然楚楚不知道沈玫這樣做是為了什麼,但是楚楚相信她家小姐這樣做,肯定有她的理由,於是按住的掙紮的寶石。
沈玫狠下心,將因為寶石隨意亂動而紮進肉裡的針拔出來,繼續幫寶石將肉裡的碎渣子挑出來,這次有了楚楚在一旁幫忙,沈玫很快就將寶石傷口中的碎渣全部都挑了出來。
此刻寶石已經痛的快昏了過去,滿頭大汗,臉色蒼白,虛弱的對沈玫說了一句:“多謝大小姐。”說罷,便起身想走。
“你別急著走,我給你上藥,這種熱天,若是傷口化膿感染了,可就糟糕了,你小命可就不保了。”沈玫趕緊拉住寶石,不讓她走,因著古代實在是醫療條件太差,所以沈玫找不到幹淨的紗布,只能勉強從三夫人房中找了一件面料比較像紗的衣裙,將那衣裙裁剪成一條一條的,暫時當做紗布。
沈玫細心且又小心翼翼的在寶石的傷口上撒上藥,又敷一層草藥,在用布條給寶石包紮好了傷口,沈玫這才鬆了一口氣,叮囑寶石道:“寶石,下次辦事可別這麼不小心了。”
誰料,沈玫說完這句話,寶石便變了臉色,直接跪在了地上,對著沈玫磕頭說道:“多謝大小姐,今日若不是有小姐在,只怕是寶石這隻手都要廢掉。”
不等沈玫接話,寶石便將她為何出現在三夫人院子外,交代的一清二楚。
“原是二小姐派我來的,她見大小姐最近和三夫人來往過密,害怕三夫人和大小姐一齊對付她,今日正好二小姐見著大小姐,朝三夫人的院子中趕去,這才慌忙叫我端了一碗銀耳蓮子羹,假裝是來送吃的,實地裡是來瞧瞧大小姐和三夫人是在密謀什麼。”
沈玫這才明白過來,為何寶石無緣無故出現在院子門口,若不是今日寶石失手打翻了那碗銀耳蓮子羹,只怕她沈玫要一直被蒙在鼓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