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越位。”陳華鋒咬牙道,“主裁認為張俊處在越位位置,而且在楊攀射門的時候,阻擋了司馬紅欣的視線,幹擾了門將。”
“這……這太可笑了!剛才張俊怎麼也不可能擋住司馬紅欣的視線的!那個主裁是故意的!”
看臺上的埋怨還在繼續,但從曙光隊員的臉上卻什麼也看不出來,甚至連剛剛才發過火的安柯唯一的表示就是踢了一腳身後的門柱。
楊攀面無表情的看了眼裁判,就轉身走了回去。
張俊更是冷冷的默默往回走。
既然官兵和強盜是一夥的,那麼說什麼也是白搭。但不說出來不表示他們就預設了,這次被對方抓住了把柄,張俊確實處在越位位置上,盡管他和這個進球毫無關系。下一次,他一定進個讓所有人,讓不管是官兵,還是強盜都無話可說的球。看那時候,那幫狗娘養的還有什麼說辭。
這個任意球開出來,英才的隊員不小心把球停出了界,上半場結束的哨音就馬上響起。
上半場結束,2:0,主場作戰的英才以前三十分鐘的兩個進球領先於曙光。
休息室裡的氣氛不像上次對陽光那般的憤怒,所有人,從球員到教練都沉默不語,沉默的很壓抑。整個休息室裡除了隊員粗重的呼吸聲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時間就在沉默中走過了十五分鐘,臨上場前,梁柯才開口:“一切照舊,平時怎麼踢,下半場就怎麼踢。”說完,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張俊在隊伍後面磨蹭了一陣子,等人都走完了,他才鼓起勇氣對蘇菲說:“蘇菲,嗯,你有長一點的發套嗎?頭發太長了,被打濕後,總貼在眼睛前面不好受。”
蘇菲笑笑,伸手把後面的馬尾辮解開,把綁辮子的一條寬寬的黑發帶拉開,遞給張俊:“這行不行?”
張俊用毛巾把頭發和前額擦了一遍,然後把頭發全部捋到後面,在小心的把蘇菲的發帶套在發際處。這樣,那些長發就全部被壓在了後面,不會再隨隨便便垂到眼前了。
蘇菲看見張俊這個新造型,笑出了聲。他這千金一笑,讓張俊本來陰鬱的心情立刻好了起來,他也陪著蘇菲傻笑。
蘇菲突然伸出了三個手指,在張俊眼前晃了晃。
張俊愣了一下,不明就裡。
“三個。記得你說過的話,不要食言!”蘇菲笑道。
“張俊!”楊攀又折返回來,因為他沒有看見張俊,“小子磨磨蹭蹭幹……”一進門,卻看見了不該看的一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他連忙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然後說到:“快點,就等你一個了。”說完,轉身跑走了。
張俊沖蘇菲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然後轉身欲走。
“等一下。”蘇菲叫住了他。
等張俊轉過身來。
“手伸出來,左手。”
張俊乖乖的把左手伸了出來。
蘇菲掏出那條手鏈給張俊綁上。
“這……”
“記住你說過的話,三個。”蘇菲笑著說,“去吧,比賽要開始了。”
當張俊出現在場上時,隊友們都為他的新發型而驚奇,細心的人還發現晚來一會兒的他左手手腕上多出一條紅色的手鏈。
但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們沒有多問。還有一樣,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張俊眼中閃著必勝的光芒,臉上不再是冷若冰霜,卻好像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對於這個變化,有幾個人心裡最清楚,大家心照不宣的笑了。於是,上半場的不快就在這一笑中一掃而光。
蘇菲是最後一個坐到座位上的,梁柯依然一言不發的站在場邊,任憑雨水的沖刷。他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著對裁判的“敬意”。
蘇菲看著場上的張俊,突然想起和陽光那場比賽,也是這個時候,梁柯對她說的話:“你一定要相信張俊,無論什麼時候,相信他。”
一向記性好的她怎麼會忘了這句話?這麼重要的話自己怎麼會不記得了?自己竟然在賽前懷疑起最不應該懷疑的張俊了。差一點,差一點就永遠不能原諒自己了。教練說得對,自己要相信張俊,他是最值得自己信賴的人,信賴一輩子的人。
“嘟!”下半場比賽在越下越大的雨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