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素來沉默的太師，面色都變得十分凝重，說話的聲音，也有些不淡定了：“事已至此，覆水難收。王爺，你打算怎麼辦？”
夏豐年道：“羅鑫給了建議。這是最好的方式。但此事太大，我不敢做主。還請太師抉擇。”
夏豐年說的已經很含蓄了。
言外之意無非就是要用衛賢做替罪羔羊，直接公開殺了衛賢，以平民憤。
但夏豐年很清楚，衛賢是太師最器重的弟子。
夏豐年要是殺了衛賢，太師絕對要和撕破臉。
夏豐年小心翼翼的表態。這是羅鑫說的，和我沒關係啊。
我不過是把羅鑫的話轉述了一遍而已。
你要是不同意，否決掉就是了。
太師沉聲道：“這只是羅鑫的一面之詞，未必就是事實真相。王爺，你以為呢？”
這話一出，夏豐年渾身發抖，毛骨悚然。
為何？
太師這是明知故問啊。
夏豐年早就和太師說過，這件事有問題。衛賢絕不可能做出叛逆北狄王府的事情來。但這不是問題的關鍵。
關鍵在於，民怨沸騰，集會聲討此起彼伏。衝擊各個官方機構。
參與集會聲討的已經有數百萬人之眾了，而且加入其中的人還在以幾何倍數在增長。
必須給這件事找一個替罪羔羊。
才可平息此事。
夏豐年特意來找太師，可不是為了討論事情的是非對錯。而是為了討論解決問題的方案。
太師現在這麼一說，幾個意思？
很簡單！
不就是要誓死護著衛賢麼？
這太逆天了。
民怨如此爆棚，你還想護短？
瘋了啊。
北狄王府的名聲不要了？
呼！
夏豐年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道：“太師，你的意思是？要公開調查這件事情？爭取拿出一個讓天下人都信服的結果？”
太師手裡端著一杯茶，輕輕的喝了一口，道：“這本來就是處理事務的正常流程。不能因為現在民怨沸騰，就放棄了追求事實的真相。真相，永遠是最有說服力的武器。我們只有把這件事調查的清清楚楚，然後公佈出去。做到公正賞罰，這樣才能徹底處理這件事。不給任何人留下把柄。”
“如果現在我們不明就裡，把衛賢推出去斬首示眾。短時間內，的確可以平息民憤。但萬一這件事被人拿來說呢？萬一有人把這個內幕也昭告天下呢？說我們不證實事實，而是找替罪羔羊。那樣的話，王爺打算怎麼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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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十分篤定。
夏豐年忽然渾身大震，陷入了沉凝。
太師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王爺，我這麼做不是為了袒護衛賢。沒錯，衛賢的確是我最器重的弟子。但我的身份是太師，是陛下倚重的大臣。北狄的大局，才是我首要考慮的問題。”
“這件事，發生的很突然。背後肯定有推手。這幕後推手的手段非常高明，狠毒。第一步，他們主動震懾二十幾個監獄長，釋放了數十萬無辜民眾，並且把他們釋放出南城門了。第二步，誣告衛賢，試圖逼迫我們在慌不擇路之下，息事寧人，誅殺衛賢。為了給我們施壓，還聯合火焰城計程車族領袖，引發大量的集會聲討，導致民怨沸騰。這就是給我們施壓，下套。一旦我們真的讓衛賢成為替罪羔羊。我想他們的第三步就馬上出現了。”
“對外言明衛賢是我們的替罪羔羊。一旦走到這一步，我們就徹底失去了應對的能力。到時候北狄王府，你，我的威信都會瞬間灰飛煙滅。再無回天之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