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豐年此刻都感覺自己掌控了北狄的一切局面。
只待衛賢公開宣佈細作的事情,雪川聖城失去人心,臣服自己不過就是時間問題。
還能出什麼意外?
如果別人跟他說這樣的話。估摸著夏豐年早就直接把對方剁碎了餵狗。
但太師說這話,帶給夏豐年的刺激就太大了。
他不得不信!
也不敢不信!
夏豐年的雙手緊握著喝茶的茶杯,面色變得十分凝重。整個書房的空氣,都彷彿一下凝固了起來。
過了許久,夏豐年才強忍著心中的憂慮,微微開口道:“太師,那我們該如何應對呢?”
太師枯槁的身材,坐著一動不動。猶如一個菩薩似的,甚至連他說話的語氣,都和菩薩很相似:“目下的情況我已經看不明白,顯然是有很大的變故出現了。換句話說,有大人物已經抵達火焰城了。”
“大人物?”夏豐年道:“北狄之地,算得上大人物的也就只要寒鱗沙和聖城的少數一兩個人。莫非寒鱗沙已經到了火焰城?”
太師搖頭:“那倒沒有。寒鱗沙人仍舊在聖城。是其他的人來了。還記得昨天忽然暴斃的政務院副院長麼?”
夏豐年面色一沉,道:“當然記得。這死去的副院長還是我很器重的手下。因為是戰事,重要職位必須立刻頂上。而頂替副院長的,是他原來的秘書,叫羅鑫。”
“羅鑫本來就是政務院的秘書處的執行秘書長。對政務院的業務和情況非常瞭解。提拔為副院長後,一切工作井然有序。莫非太師覺得此人有問題?”
太師道:“我並無確切的判斷。只是事發突然。羅鑫上位之後,所主張的策略,和你有所不同吧?”
夏豐年道:“是。他主張我們現在應該和聖城雪川交好,不宜和聖城爭奪大權,更不宜起衝突。”
太師道:“這就對了。他上位副院長之後,公開發表過類似的言論,好幾次在大型會議上還據理力爭。在諸多臣工心中有不小的影響力。這樣的言論,發酵之後,影響了火焰城無數臣工的意志。”
夏豐年不敢小覷,仔細的回想著羅鑫的所作所為,最後道:“太師,這羅鑫私下裡和我溝透過。他的意思是,我們火焰城現在的處境很不好。面臨數百萬大匈帝國敵軍的不斷攻伐。而西線的滴血城也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只有北狄內部團結,舉北狄之力抵抗。方才有可能守住北狄。否則,內殘於亂,外疲於戰。北狄遲早失守。我雖然不完全認可,但也知曉他說的沒錯。”
“再說了,臣工發表不同的政見,是很正常的事情。若就因為他政見不同,就直接對他動手,只怕要亂了人心啊。太師,您是否過於慎重了?”
夏豐年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雖然夏豐年很敬重太師,恭敬如老師。
但身為北狄王的夏豐年,主宰此地多年。對很多事情,自然有他自己的見解。而不至於淪落為太師的傀儡和工具。當然,太師志向遠大,似乎也並無控制夏豐年的意思。
太師沉聲道:“王爺說的話,固然沒有問題。可我占卜無數次,每一個卦象都顯示我們火焰城的局面紛繁複雜,卻始終找不到癥結所在。而這個羅鑫,是卦象裡唯一顯示出來的相關之人。加上昨天前副院長暴斃之事,給了他上位的空間。說起來,二者之間也是有關聯的。”
夏豐年雖然不太認同太師的想法,但還是小心翼翼的詢問道:“那太師的意思是?”
太師道:“王爺仁義,我是知道的。雖然卦象顯示羅鑫可能是個比較關鍵的人。但我也不能因為一份卦象就直接拘捕了他。人家好歹也是副院長。”
夏豐年忽然十分感動:“多謝太師體諒!”
太師雖然不管北狄的具體事務,但此人的身份地位都太高了。又是夏皇親自委派過來的太師。如果真的要掰手腕,夏豐年知道,自己肯定掰不過這位鬼神莫測的太師。
太師聲音平靜的道:“但王爺可以留心此人。如果此人私下裡來找你,並且給你提供了非同尋常的建議,或者約你外出見面吃飯等等。那麼,基本上就可以坐實我的憂慮了。”
夏豐年十分認可這一切,微微道:“太師說的頗有道理。我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多謝指點。”
太師神色平靜,沒有任何的波動:“羅鑫是開啟我卦象的鑰匙,你要重點盤查一下。火焰城的諸多情況,可能都和他有很大的關係。”
夏豐年道:“我記住了。請太師放心,我現在就去安排。”
太師微微起身:“在這最關鍵的時刻,請王爺保持理智和謹慎。聖城,可沒那麼好對付的。而且太子夏巖和漢中王也不是善茬,特別是這位漢中王。一定要小心應對。但凡出現任何意外,都可能讓我火焰城以及北狄王府,灰飛煙滅。”
話落瞬間,太師的身體已經消失不見了。
“恭送太師!”
夏豐年神色敬重,拱手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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