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靜怔怔的道：“少司命，大司命，難道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
少司命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沒有。如果鷹王在的話，或許還有一戰之力。但鷹王被重創，二十年來修為實力沒有進步。蔣正河帶著九百弟子逃亡了，魏武峰還要照顧祭司府總部的老弱病殘，他們都脫不開身。”
陳子靜深呼吸一口氣，面色凝重，一語不發。
少司命道：“我的生死不重要，但是凌傑不能死。可恨，我在生之境的強者面前，什麼都做不了。少主，對不起了。我無能。”
凌傑搖頭：“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無能，天真，狂妄。如果我不在中東城惹事兒的話，也不會造成現在這樣的結果。今天我死在這裡。明天紅盟府數百萬兄弟，那些追隨我的所有人，都會跟著，灰飛煙滅！我凌傑，才是罪人啊。它說的沒錯，我父親曾經因為狂妄天真，付出了代價。而我，同樣如此。努力了半生，忍辱負重大半生，到頭來，卻什麼也沒做成，反而把自己變成了那個小丑。”
“很多事，不是不可以做。只是，在亮劍之前，一定要好好的評估對手。我亮劍的時間太早了，我的實力還不夠，遠遠不夠，是我連累了所有人，所有的，所有的人。”
凌傑捏著拳頭，指甲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掌心不斷的往下流。
臨死之前，凌傑並未恐懼，反而變得十分釋然。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越來越狂盛的綠洲。
感受著這股滔天徹地的生命之力。
在這樣的力量面前，自己和螻蟻沒有兩樣啊。
隨後，凌傑閉上雙眼。
意識裡，凌傑進入那個封印。
站在無窮無盡的水面上，少年再次走到月星鏡面前。
“祖龍，我要死了，在死之前，和你聊兩句天吧。”凌傑衝月星鏡道。
嘩啦！
月星鏡內的影像一陣變化，對映出十二翼祖龍的樣子。
十二翼祖龍顯然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當下搖頭道：“我真的是命苦啊。在這鏡子裡被封印了二十幾年，好不容易有個人進入封印，能和我說說話，結果你又掛了，還連累我永遠沉睡在這封印之中。你小子，真是個掃把星。”
凌傑的心情變得格外平靜：“對不起了。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沒辦法。你說的對，我父親曾經低估了光明神殿的實力，而我，也低估了大夏帝國的實力。一個年紀和我仿若的太子，居然有這麼強大的實力。整個大夏帝國的實力，我已經沒辦法想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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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龍冷冷道：“你這就氣餒了？自暴自棄了？”
凌傑苦笑道：“我也不想的，但對方太強了，我連一絲的希望都看不見。”
黑炎祖龍道：“你太弱小了，如果你有第五界境的實力，我可以給你足夠的力量，讓你脫身。你和他的實力差距太大了，我貿然給你太多的力量，你先會自爆而亡。”
凌傑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是來求助的，就是想和你說說話。”
黑炎祖龍冷哼一聲，一臉不想說話的樣子。
凌傑忽然笑道：“祖龍，和我說說當初你怎麼被我母親封印的唄。”
黑炎祖龍道：“那是我一生的恥辱，我不說。”
凌傑還想說話，黑炎祖龍忽然怒道：“你小子給你聽好了，我對你母親充滿了憎惡和怨恨。如果不是因為無能為力，我肯定要把你給碎屍萬段。如果不是因為太無聊，我壓根懶得理你。如果不是因為我還不想死，我才懶得出來見你。”
如果在平時，聽了這樣的話，凌傑肯定會很難受。
但是此刻，凌傑的心態十分平靜：“祖龍，你別這樣嘛。大家都快死了，你不覺得我和你一樣可憐麼？我一個無辜的孩子，從小就沒了爹孃。從小就被大夏帝國和光明神殿追殺，我被迫隱姓埋名。甚至，我六歲以前的記憶都被封印了。我最近幾年才知道自己是誰。正當我一腔熱血打算翻案，打算繼承父母的遺志的時候。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其實，我必你更可憐。”
似乎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黑炎祖龍的神色緩和了一些。
凌傑繼續道：“我不是怕死，我只是覺得對不起那些追隨我的人。他們還被矇在鼓裡，他們還不知道面對的是怎樣可怕的對手，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會迎來怎樣的下場。他們信任我，追隨我，把性命都交給我。我卻連真相都沒辦法告訴他們。我有時候覺得我是世界上最罪惡的那個人。”
黑炎祖龍怔怔的看著凌傑，似有所思。
凌傑繼續道：“我不是怕死，我只是還有太多的事情沒去做，還有太多的疑問沒找到答案。這個世界這麼美好，我卻沒能夠做成一件事兒。你看，我是不是比你可憐的多？”
黑炎祖龍輕聲道：“小不點，和我比可憐，你太天真了。你沒經歷過遠古真龍時代的隕落，也沒見過中諸子時代的隕落，更沒見過光明神殿的崛起。你在我面前賣可憐，真的很可笑。”
這話，引起了凌傑的強大好奇心。
但凌傑已經懶得問了。
少年聳了聳肩：“無所謂了。我說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這可能是我和你說的最後一句話。”
黑炎祖龍終於來了一點兒興趣：“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