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聽到聲音,周靖童抬頭只見周涼支的確在作畫。此時周靖童才想起,在周涼支還沒有如今這般位高權重之時,他也不過是當初尚書府裡整天畫畫讀書的少年郎。
“父親。”周靖童緩緩走到周涼支身邊,看見他畫布上的鳳凰已經畫了一大半。通體紅豔豔的鳳,唯獨眼睛卻是一片混沌。
“你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周涼支收了筆看向周靖童。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我們父子之間哪有什麼秘密?你就別說是一個問題了,無論你想要什麼,為父都會替你拿來的。”周涼支笑著拍了拍周靖童的背,示意他直接開口。
“那好,請問父親可以告訴我,二皇子和衛楠是你派人抓的嗎?”隨後,周靖童直接了當的問道。
他原本以為這種話說出來會很難,其實也不過短短幾個字而已。不過這種問題一旦問出,就代表他和周涼支之間已經再沒有迴旋餘地了。
以前他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安安心心做他的小侯爺,但現在卻是不行了。
“你想知道?”周涼支詫異看向周靖童。
他這個兒子哪裡都好,就是太至情至性,所以背後的事,周涼支也從來未曾讓周靖童知曉過。
“不能回答嗎?”周靖童鼓起勇氣再次問道。
“不,你能夠主動來問我,我當然要回答你。沒錯,二皇子和衛楠是我派人抓的。”周涼支笑著說道。
“父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二皇子是皇帝陛下親生兒子,你抓他和造反又有什麼差別?”周靖童怒氣沖沖地質問周涼支,曾經讓他避之不及的字眼,如今再說出口,心中也無任何波瀾。
看到周靖童滿臉都是著急,周涼支卻顯得十分氣定神閑,“當然不一樣,我抓了他的兒子,可這並不代表我要造反。不過要是皇帝用造反罪來定論我,那我就不能什麼都不做了。”
聽到周涼支在自己面前玩弄辭藻,周靖童的心也在一點一點慢慢冷卻。
泥潭深陷而不自知,對於自己曾經在這世上最為敬仰和尊敬的人,周靖童此時只感到一種自心底冒出來的寒冷。
“父親是想逼皇帝陛下先動手?”周靖童瞭然問道。
“不,你錯了。雖然我們侯府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尚書府,但比起皇帝的勢力,還是欠缺很多的。”周涼之道。
“那你怎麼敢抓了二皇子?”
“這你就不懂了,皇帝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開始一點點清除朝廷裡我這邊的人。所以算起來,這頭就是他開的。”想到自己苦心經營二十多年的關系網,會被皇帝一點一點蟬食掉,周涼支就覺得無比氣憤。
“父親,那是因為你的勢力已經太過強大,已經威脅到了陛下的江山,就這樣你還不打算收斂嗎?”周靖童無奈吼道。
“誰的江山?皇帝要是沒有我,他的下場估計比他親哥哥還要慘。昔日我助他繼承大統,他可保證了我們周家永遠不會被皇室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