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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淵稍微轉了轉手腕,盡量不碰枷鎖。這東西咯的他很不舒服,內側手腕上已經出現了一條紅痕。而且這副枷鎖也不知道是怎麼極大地限制了他的自由,比如說他的脖子,必須挺得直直的才能好受一點兒。想稍微低下頭或者仰起頭小憩一會兒都不成……顧惜淵有些無奈,幹脆改成盤膝而坐,將這兩天發生的事兒如過電影般的在他腦海裡過上一遍。
“小兄弟,小兄弟,小兄弟!醒醒,快醒醒。”
顧惜淵慢慢的睜開了眼,茫然的看著斜對面牢房那個不住呼喊的人,一點點轉過身看見這座大牢裡並沒有其他什麼人,才確信,這人是在叫自己。很謙遜的說道:“原來是喊我啊,怎麼了?”
斜對面牢房他的獄友指著自己脖子說道:“你總戴著他,不累嘛,取下來吧,怪難受的啊。”
“……!”顧惜淵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心想這人要麼就是來拿他找樂子的,要麼就是腦子有問題。又重新閉上了眼睛,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兒假寐。
那個獄友又說道:“哎!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啊,你睜開眼我告訴你取下那個東西的方法,很簡單的,我被關進來的時候,也是戴著那玩意兒的,然後我嫌太麻煩了,就自己摘掉了。小兄弟是第一次來吧,來過這裡的人都知道怎麼解開。”
顧惜淵隨是閉著眼睛,卻是將那個人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聽進了耳朵裡。心裡回想著剛才的情景,似乎是在角落裡瞅到過一副枷鎖,那……自己找找看好了。
剛一睜開眼,斜對面的獄友快速說道:“拷著兩個手腕中間的地方有一條縫隙,然後順著那條縫隙到右耳三寸的地方,你試著用小拇指往下戳,不行就將一邊兒靠著牆壁,很輕松就開了。”
幾乎是話剛說完的同時,啪嗒一聲——顧惜淵感覺隨著這道聲音,他重獲自由了,雖然他身處大牢,但少了加鎖的桎梏,他真的感覺輕鬆了許多。
“謝謝你啊,真厲害,這都知道。”顧惜淵略帶感激的說道。
“這算什麼啊,李乘風告訴我的啊,他才是真的厲害,幾乎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李乘風你知道吧?”可能是待在這裡實在無聊,於是這座空蕩蕩的大牢裡僅剩的兩個人之一,顧惜淵的獄友,就那麼自顧自的找著話題聊開了。
顧惜淵感覺這也算是一個機會,至少能找機會問一下這裡的情況,如果出去後,也不至於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那般四處亂撞了。回答道:“李乘風?他……是做什麼的,我太孤陋寡聞了,不知道。”
獄友點點頭,摸著下巴打量著顧惜淵說道:“我大概知道你是為什麼會被關進這裡了。”
顧惜淵按捺著內心的欣喜,很平靜的說道:“為什麼,我想不通這一點,好端端的就被抓進了大牢裡,我實在是想不通。”
獄友道:“你連李乘風都不知道是誰,不會被抓進來才怪呢。首先你要知道:在這平安鎮,有兩個人不能惹,一個是拿著扇子的李乘風,另一個是手執桃花枝的花知笑。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把天捅破的罪過都沒有惹到他們兩人的罪過大。”
顧惜淵更加疑惑了,說道:“我沒惹他們二人啊,我都不認識他們……”說道這裡突然一頓,似乎想起來了點兒什麼。
獄友幸災樂禍道:“怎麼樣,想起來了點兒什麼吧?”
“你說的李乘風難不成就是心月樓下站著的那個一襲青衣手拿摺扇的人吧,他讓我去給一個叫笑兒的姑娘送絲帕。絲帕……絲帕我好像沒送到,在假山上擱著。”
聽著顧惜淵說完,獄友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說道:“你厲害了,得罪了一個都不得了,你竟然同時得罪了倆?你完了,我看你是要把牢底兒坐穿了!完了完了你完了。”
“惜淵、惜淵……”孫思爾的聲音在顧惜淵四處飄蕩,顧惜淵趕緊回了一句:“思爾,這裡。”
變戲法兒似的,孫思爾和一身玄衣勁裝的吉力阿吉就同時出現在了顧惜淵眼前。吉力阿吉沒說話,拔劍、斬斷鎖鏈、推門、收劍入鞘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般的,一氣呵成,熟練至極,看得出來,劫獄這種事兒,他平時沒少幹。
“阿吉,是你?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裡,這趟沒白來。”顧惜淵看到吉力阿吉有些驚訝,對著孫思爾說道:“思爾,你沒事兒吧,以後遇到那種情況要先跑。”
在孫思爾臉上看到了喜悅的表情,吉力阿吉依舊是那張冷漠的表情,顧惜淵才想起來,這裡若是吉力阿吉的二重夢,那他失憶是必然的結果。
吉力阿吉雖然感覺自己對於和倆人相熟的事兒沒有一點兒印象,但最起碼的禮貌還是要有的。略微點了點頭,說道:“有些東西我不記得了,先出去吧,不能再這裡多待的。”說完徑直走出了牢門。
顧惜淵的那個獄友看著三個人匆匆的來,又要匆匆的走,有些著急的說道:“小兄弟,我們可是一起共過患難的人啊,我還教你怎麼解開枷鎖,你不能就這麼拋棄我一個人獨自離去啊。”到底還是日常穿梭於市井的混混,那獄友感覺顧惜淵既然是被救者,那開口麻煩別人的帶他一起離開的可能性不大,於是又對著吉力阿吉喊道:“您就是大名鼎鼎、來無影去無蹤的謫仙人‘隱俠’大人吧?小的瞻仰您的大名已久,求求你帶我一起走,為奴為僕無怨無悔、心甘情願。能夠跟從您就是我莫大的榮幸啊。”
顧惜淵沒說話,他感覺他這個獄友並不想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吉力阿吉聽到那一大通話,往回退了一步,刷的一下拔出了劍,不過並不是砍向那粗重的鎖鏈……而是直接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你是自己閉嘴?還是我用劍讓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