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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惜君突然就惡作劇般的生起了要逗一逗這個人的意思。歪著腦袋假裝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問道:“你說什麼?什麼真的假的”
“沒什麼,你不是說要帶我四處轉轉嗎?”
從那之後,顧池淵和宋惜君兩人就經常相約著來這家福利院。一來二去就漸漸熟絡了起來,關系也就順其自然,水到渠成了。宋惜君才知道初遇時,顧池淵能對著陌生的她說那麼多的話簡直是奇跡了,若是她當時沒有鬼使神差的追上去,可能就真的沒有以後了。
顧池淵的性子完全是很悶,她有時候實在分不清他是懶得說話還是純粹的不想說話。和她在一起這麼久,只有和她在一起時,她經常有這種錯覺:原來這人不是個啞巴啊。直到有了顧惜淵以後,顧池淵的話才慢慢多了起來。
顧惜淵的名字就是顧池淵取得,從他們夫妻二人的名字中各取了一個字。剛開始時宋惜君還反對過,說這樣的話,老顧和小顧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喊起來是不是對他不大尊重。比如說顧老太太經常把顧池淵叫做小淵,那麼有了顧惜淵之後老太太要是叫孫子的時候,太容易混淆了吧。
“不會的,你放心吧。老太太肯定不會把小顧叫做小淵的。”顧池淵似乎從來沒有把顧惜淵當兒子看過,在他會說話會走路的時候,就一直是小顧小顧這樣喊著的。老太太久不同了,每次看到顧惜淵都喊的可親熱了‘寶貝孫兒、寶貝孫兒~’。
即使顧池淵抗議過,說道:“奶奶,我才是您的孫子”老太太帶上了老花鏡回頭看了他一眼,很嫌棄的轉過頭繼續看顧惜淵,說道:“都是孫子,分那麼清幹嘛,那我正式宣佈你失寵了以後。哎呀,我的寶貝孫兒真可愛,來給奶奶抱抱。”顧惜淵笑的露出一口掉了幾顆的小白牙,顫巍巍的走過去將手裡的糖果捧到老太太面前,說道:“來來,來來~次糖,次,次”這一動作可把老太太樂壞了。
宋惜君胳膊肘輕撞了顧池淵一下,悄悄在他耳邊說道:“看吧,咱兒子可比你會討人歡心多了。”顧池淵道:“那你喜歡我還是喜歡咱兒子?”宋惜君輕笑了一聲,瞅了眼那個不知道性格是隨了誰的顧惜淵,很認真的說道:“那肯定是你啊,那個臭小子哎,是個討厭鬼。”夫妻倆就這麼自顧自的咬起了耳朵,從那之後,每月兩次的家庭聚會幾乎就成了顧惜淵的專場,上到老太太,下到保潔阿姨,顧家上下,沒有一個人不喜歡顧惜淵的。
“媽,你今天帶我來這兒做什麼,不會就是讓我來參觀一下你和我爸的愛情聖地這麼簡單吧?”顧惜淵的話將她從回憶中拉扯了回來,她習慣性的在顧惜淵頭上又輕輕拍了下。
宋惜君道:“我帶你來見見這裡的院長,他可能快不行了……”宋惜君說話的時候,表情有點兒難過,本來今天顧池淵也要過來的,可惜公司裡臨時發生了點兒,他又被緊急喊回去處理了。
顧惜淵拍了拍宋惜君的背,安慰道:“媽,你別難過,人終歸是要走那一條路的,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而已,院長做了這麼多好事兒,是要去天堂的。你就當他是去另一個地方安享晚年的吧。”
聽到兒子這麼說,宋惜君更難過了,她道:“不是晚年啊,他今年也才不到30來歲的樣子……突然就……哎,走吧,我們進去吧”
他們剛一進去,院長同宋惜君寒暄幾句就讓他們先出去。於是剛才還擠滿了人的房間裡現在就剩下院長和顧惜淵兩個人。
房間的主色調就是白色,床單、被罩、書桌、衣櫃都是白的。床頭櫃上的花瓶裡插著梔子花,正一點一點的往外散發著清香,陽光透過百葉窗一點一點的撒在房間裡,溫暖又不至於刺眼。在這樣的環境裡,顧惜淵感覺他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院長是坐在床上的,身上蓋著一條白色的薄被,上面放了一半書,攤開放著的,顧惜淵不知道那是什麼書。他不知道院長叫什麼名字,開口道:“叔叔好,您感覺怎麼樣了?”
院長聞聲笑了笑,說道:“你就是小淵吧,經常聽他們夫妻倆提起你,還是第一次見,小夥子不錯呀。我沒事兒,遲早都要走到這一步的,沒有什麼可難過的。”
顧惜淵這個時候才仔細看了一下院長的模樣,從現在輪廓依稀可以看出是個長相很不錯的人,可能是因為生病了的緣故,嘴唇泛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看起來也無精打採的……
“您讓我來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或者什麼事交代我做的嗎?”顧惜淵很誠懇的問道,他知道母親帶他來一定是有事兒,而且院長看到他之後讓其他人都出去,那必定是有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的事兒。
“有件事兒你應該不知道的,你活不了多長時間的。”院長很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很無情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顧惜淵聽到這話,拳頭驟然握緊,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心髒漏跳了一秒。整個人情緒也跟著低沉了起來。他知道這人沒有說謊,因為他也有一件事兒從來沒告訴過別人,他與生俱來超強的分辨能力,幾乎可以分辨出所有東西的真假,別人說的話也自然是很容易就知道真假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情緒才會變化那麼大。他沒去關心其他的,只是小聲問道:“那是我父母告訴你的還是?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活不久。”
“不錯啊,應變能力很強,我果然沒看錯人。你父母從你生下來那一刻就知道,也一直在暗中為你尋找能配型成功的心,他們瞞著你是不想小小年紀就放棄了活下去的念頭。”院長贊許的點了點頭,對著眼前的這個小夥子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