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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的談話,眾人早上急匆匆吃的東西早已不能滿足需要。在他們剛回到屋裡的時候,貼心的僕人已經擺好了飯菜,顧惜淵走過去碰了碰餐具,招呼眾人:“來吧,都趕緊吃,不冷不熱,剛剛好。吃飽了我們去看看這流光河的風景,看一看他流光河的風景有多美”。眾人裡此時最應該難過的就是顧惜淵了,偏偏就他像個沒事兒人似的,整得眾人心裡很不是滋味兒,鼻頭酸酸的。孫思爾自從老人說出那些話的時候,眼睛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顧惜淵,有幾次差一點兒被絆倒在地,都是被顧惜淵拉住了。
飯菜是算好了時間做好的,在他們快要回屋的時候擺上桌。吃起來不至於太燙,也不會因為放置過久而走味兒。
向浩凱率先坐下了,夾了一筷子菜放嘴裡,贊美道:“真不錯,美味極了,來嘗嘗”。其他人相繼入座,一頓飯吃的很是別扭,珍饈美食在他們吃來味同嚼蠟般。
異能反噬,對於顧惜淵來說無異於滅過哪天活膩了就將這不老的異能贈給她,讓她青春永駐,那時,他還沒有遇到孫思爾、更沒有和她相愛,如今,他怎麼還會有活膩的一天?更何況是讓孫思爾眼睜睜的看著他老去、離開。這和白發人送黑發人有什麼區別。
顧惜淵現在終於明白,那個滿頭銀發的背影是誰了,分明就是自己。孫思爾那歇斯底裡的哭喊、絕望的神情全是因為他,因為他的離去。他現在該怎麼辦也有些發愁,如果找不到出口,他會老死在這裡,而孫思爾呢?她還年輕,她怎麼辦。本來還可以悄悄藏起來,一個人孤獨的老去,等到孫思爾慢慢淡忘他不是為一個好法子,可是如今,想起孫思爾的表情他都難過,心揪的疼,真的要抽身離開,他是捨不得的,也不敢,怕那傻姑娘做傻事兒。算了,賭一把吧,找到了出去的路就皆大歡喜。萬一找不到,萬一……不能有這個萬一,必須得找到。顧惜淵在心裡暗暗的下定決心。
思緒百轉,扒拉著碗中的飯。孫思爾又一筷子菜夾過來,顧惜淵猛然抬頭才發現孫思爾只顧著給他夾菜,自己卻完全沒怎麼吃。趕忙放下碗筷,將自己的凳子拉的離人近了些,很認真的問道:“思爾,你會嫌棄我麼?我只問一次”。
孫思爾想都沒想果斷的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伸出手緊緊的拉住人的胳膊。顧惜淵拉住了孫思爾的手握得緊緊的,笑著說道:“我都不害怕被你嫌棄,你害怕什麼?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沒有除非。”
“可是明明你說你走了,我哭的很傷心。你要是真的敢拋棄我,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孫思爾眼睛紅紅的,活像一隻兔子。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噴湧而出。
“傻,謀事在天,成事在人,沒有發生過的事,就不要去相信。趕緊吃飯吧,餓的我都心疼”給人擦完眼淚後,夾了好多菜丟到孫思爾碗裡。
“這條路似乎只能往前走不能回頭了,要麼只能留在原地等死。所以,吃飽了才有力氣去尋找出路,誰能有我慘?都開心點兒。”顧惜淵笑的很沒有良心,不得不承認,雖然就面相來說顧惜淵確實蒼老了不少,但是依舊很耐看。
曾晚依這才確定顧惜淵是真的看開了,準備帶領大家奔向光明,調侃了句:“這才有點兒領導的樣子,我的守望者大人。還吃什麼吃,狗糧都吃飽了好麼?”
“沒錯,來,幹杯”向浩凱象徵性的端起了自己的碗,以湯代酒。
“這麼說,接下來最慘的應該就是我了。唉,就當是提前感受老年生活了。走不動路了這可真愁人,趕明兒得去問問這兒有沒有輪椅什麼的,我可不想整天癱在床上,這和一條鹹魚有什麼區別”李媛媛用筷子戳了戳碗裡的菜,不滿的嘟囔道。
“不用輪椅,以後我揹著你。一輩子我也願意,就算出去後,我也願意一直揹著你”吉力阿吉握緊李媛媛的手,真情流露,李媛媛被感動的稀裡嘩啦的。
一頓飯快吃完的時候,顧惜淵問司馬元和徐安歌:“你倆獵殺者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麼?”其他人都緊張的豎起耳朵聽他兩的回答,尤其是曾晚依和小傑,很同步的捏緊自己的衣角。結果這一次,倆人又出奇的一致,回答了兩個字:“沒有。”
司馬元瞪了徐安歌一眼,徐安歌翻了個白眼將頭轉到一邊兒。
“可以確定的是,這裡除了我們外沒有其他異能者,當然,也沒有獵殺者。”
“那葉南和烏龜交流是?會不會是在故弄玄虛”
徐安歌想了想,謹慎的開口:“應該不是故弄玄虛,畢竟不能用常理來推斷這裡,民間能人輩出,新聞上不是還時不時的報道有人懂獸語什麼的。我感覺這像是一種古老的家族傳承吧。小傑你想想阿哲長老有什麼古怪的地方麼?我們或許可以換一種思路。”
“阿哲長老人可好了,那可是我們鎮子公認的。所以,他當長老大家都很服氣,平時不管誰家有需要幫忙的他都會利索的答應,幫人家處理的很好。對了,他好像樣子沒怎麼變過,我們都說他是活神仙……這算是古怪麼?”
“……”這不算,這當然不能算了,這簡直太正常了。
“走吧,我們去找流光河的源頭,我就不信,這河水還能是從天上飛下來的不成。”顧惜淵這個提議甚好,尋找出路的同時還能消食兒。
在流光河的祠堂裡,葉南對著一塊兒空白的牌位負手站了半晌,聽著僕人彙報動向後,嘆了口氣兒道:“我這是不是太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