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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不得不將人分為兩撥,一撥以陳子昂為代表去做飯了。剩下的孫思爾、黎嶽楚、徐安歌、小傑、向浩凱留在亭子裡圍觀這只懶洋洋的烏龜。畢竟身為這座宅子的一宅之主,也輕易沒人去惹它。
終於,孫思爾鬼使神差般的伸手輕輕碰了一下龜殼。黎嶽楚感覺那隻烏龜幾不可察的動了一下卻又不敢確定,因為在那同時有一陣微風吹過。
“噫,起風了,神龜神龜你不活動活動筋骨麼”孫思爾準備伸手指頭去戳第二下的時候,黎嶽楚前傾著身子拽了拽她袖子阻止了她的動作,小聲道:“思爾,我剛才感覺它……它好像動了一下”
恰巧在這個時候,原先繫著玉的繩子斷了。玉失了束縛,掉進了石甕,恰巧砸在了龜殼上。就是這麼巧,正好是孫思爾送她的那塊兒玉。兩人都伸手去接,恰巧因為兩隻手的觸碰卻都沒能接住。都說無巧不成書,古人誠不欺我。這次,他們是真的確定以及肯定,那隻烏龜動了。還翻了個身,將那塊兒玉抱在了自己懷裡。
天色突然暗了下來。有一個地方,卻越來越亮,那是流光河的方向。果然,星稀月才能明,流光河之所以越來越亮是因為天色越來越暗了。這種情景,像極了外面的星夜。不過總給人一種倒立著的感覺,外面是自上而下,這裡是自下而上。
屋裡的幾個人拿著火把著急的跑了出來,一個個臉上異彩紛呈。不過都顧不上這些了,對於這突然暗下來的天的好奇已經足以讓他們忽略所有。
孫思爾解釋道“那隻烏龜抱著玉消失了,就變成這樣了”
“什麼玉?”司馬元一針見血,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就是思爾給我的那塊兒,不知道怎麼了,平時都好好的,今天繩子突然就斷掉了。玉正好落在了烏龜背上,它翻了個身抱住玉,然後就突然一下子消失了。再然後變天了,你們就出來了。”
“嗯,我之前還伸指頭戳了它一下,嶽楚還說有看到它動。就是起風的時候,不過就嶽楚一個人看見了。”孫思爾補充了一下,解釋了一下自己的過失。其他人跟著點了點頭,表示確實就是那樣。
“難怪,就說那個時候怎麼突然就起風了。火也生著了”
時間轉回他們五個人踏進廚房的時候,雖然進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不過顯然他們還是高估了這裡的自動化程度。打火機什麼的他們壓根就沒奢望過,就想著有個火摺子拔掉蓋兒和空氣氧化一下,再不成他們多吹幾口氣兒也成啊。沒有火摺子,給個打火石摩擦摩擦應該也能有火花吧。總不至於他們得鑽木取火吧?
司馬元心想自個兒隱居時也沒這麼艱苦啊。曾晚依看著司馬元一副無奈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開始在廚房裡東翻西找。顧惜淵將廚房柴棚裡一些纖細草杆兒收集起來,不知從哪裡拽了根繩子、又抽出一段未劈開的木頭扔在司馬元面前,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司馬元瞪了人一眼,開始將理論投入到實踐中。
就在木頭冒煙兒時,曾晚依‘呀’了一聲。有些心疼的從桌身的榫卯相接處抽出一根竹筒來,快步走過來,遞到司馬元面前。司馬元感覺自己有些不大好,拔了帽,吹了下沒著。正想蓋上帽繼續他的取火大業時,一陣風從視窗飄進來,火摺子著了,天色暗了。
顧惜淵果斷抓起了門口擱著的火把,在司馬元處引了火,分到幾個人手上。
“走吧,我們先去流光河”
天色還在不斷暗下去,若是沒有火把和流光河那個方向的光亮,幾乎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司馬元早在出來的時候就將自己手中的火把遞給了向浩凱,其餘眾人兩兩湊做一對兒,藉著火把的光,往流光河趕去。快要到河岸上的時候,火把已經完全沒用了,也不好意思亂扔,只能繼續拿在手上。
河岸上已經站滿了人,像是剛睡醒的樣子,一臉倦容。
卻在看到舉著火把的幾個‘奇裝異服’的人的時候,像是被兜頭澆下一盆冷水似的,瞬間清醒。不約而同的圍了過來,臉上表情各異,但也僅僅只是圍著,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突然,人群中讓開了一條道,一位頭發花白拄著柺杖的年長者緩緩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孫思爾一行人此時精神緊繃著,防備的看著周圍的人。不知來者是善還是惡,也不敢貿然說話。顧惜淵在看到那位長者時手不自覺的緊握了一下孫思爾,他又想起了腦海中閃過的那些畫面,不過這次,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只有那個有著滿頭銀發老翁的背影。‘不對,頭發的顏色似乎有些不同。不過這感覺實在是……’孫思爾回握了一下,只是感覺他的手有些冰,卻無暇多想。
“有緣人啊,流光河很久沒有遇到過了。我們會款待有緣人的,都散了吧啊,客人先去老朽家如何?”白發長者話音剛落,圍觀的人群依次散了開去。緊接著做僕從打扮的一群人就引著他們原路返回,正是先前他們決定當做臨時歇腳點兒的那個流光河最大的宅子。
長者是跟在他們身後的,不知是什麼材質的柺杖,叩在地上發出好聽的聲音。顧惜淵依舊沒有看到長者的背影,卻在聽到柺杖叩地聲音的時候,想到了漁家女婉轉的歌聲。
顧惜淵心想,或許應該將那天‘流光石’遇到向浩凱的血閃光時他腦海中閃過畫面的事告訴大家。真真正正的來到流光河後,他之前心髒劇烈抖動的情況似乎沒有了,或許是還沒到時間。總感覺這次在流光河將會發生很多事,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壞了。感覺到手被拉了拉,他趕緊看著孫思爾笑了笑:“別怕,有我在”
孫思爾撇了撇嘴,小聲說:“我才不怕呢”
這些小動作全落在白發長者的眼裡,長者的眼裡露出一絲笑意。顧惜淵一回頭,正好和人四目相對,又匆匆別過頭去。長者又調轉目光去看黎嶽楚,眼裡的笑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