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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股暗紅色的血液從向浩凱的指縫間滲出,曲曲折折的,在其蒼白色的手背上格外顯眼。像極了斑駁牆壁上的老藤枯蔓,最終百枝向陽、百川入海。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與泥土合為一體。
那枚石頭得到了鮮血的滋潤,通體透亮,表面上的坑坑窪窪全部脫落,露出它剔透的真身。之後一陣柔和的白光閃了下,石頭上的光芒消失了,這些幾乎就是發生在一瞬間,快得眾人來不及做出反應。就是在這一瞬間,似乎發生了好多事,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我還以為這塊兒石頭能直接帶我們去流光河呢,結果還是在這兒。得,又得繼續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走吧,一路向北,去尋找城堡。向浩凱你小心一點兒,振作起來,感覺阿哲長老似乎比這塊兒破石頭靠譜耶”孫思爾率先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同時又在徵求大家的意見。
“那,北邊是那邊兒啊?”曾晚依看了看四周,發現已經完全沒有他們在無人小鎮時地標上清清楚楚的東南西北的標誌了。果然,女孩子的方向感就是天生有那麼一丟丟差的。一行人中的女孩兒們聽到曾晚依這句話時,眼神都略微迷茫。
“不對,不一樣了。陳子昂和向浩凱說的沒錯。那塊石頭出現之後就不一樣了,完全混亂了。”你倆先說說,是從哪裡發現時間慢的?
向浩凱沒說話,手指頭指了指天。曾晚依在心裡腹誹:……我還以為你是害怕自己不抬頭眼淚就會流出來呢,誒,事業愛情兩不耽擱啊。同時,陳子昂撓了撓耳朵,略微不好意思的開口:“我擔心嶽楚啊,從吉利出去後到現在為止,影子沒有變化。”
兩個大情聖,這是知道緣故後其他人的想法。
“所以呢?你們現在走還是不走。我想回去,我想姐姐了。”
“這裡就是流光河,從向浩凱的手破了之後”沉默了半晌的顧惜淵開口了。顧惜淵單手虛握成拳按在自己的心口,他只感覺最近那陣刺痛的頻率越來越快了。他不想讓孫思爾瞧出異常,不過這也太考驗他的演技了。就在剛剛白光亮起過的那一瞬,他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面,他剛才什麼都沒說是因為不知道其他人如何,觀察了這麼久發現只有他是這樣,才大膽的下了這個定論。
流光溢彩的河流、晶瑩剔透的石頭、河中游動著各色的魚兒、漁家女婉轉的歌喉、扶著扁擔從河畔路過的男子、拄著柺杖笑容滿面的老人……不,不止這些。他印象最深的是孫思爾歇斯底裡的哭喊、還有滿頭銀發轉身離去的老翁。
“惜淵,你想到了什麼?”孫思爾看到顧惜淵出神了,以為他又想起了什麼他們的忽略的點,婉聲問。
顧惜淵對著人安撫性的笑了笑,徑自從行李中取出了地圖,鋪在一塊兒略微平整的石頭上。指給眾人看:“葉城、古堡。我們從葉城的小鎮出發,向北走。破廟、招魂谷、無人小鎮。無人小鎮可能就是地圖中標註出來的休息站,之後這樣的無人小鎮我們應該還會碰到很多個。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暫且把這裡稱為流光河,應該是在這兒”。
眾人視線順著他的手指移動,終於明白顧惜淵的意思了。他們所路過的地方地圖上都有特定的圖案,然而,次序完全是亂的。所以,要這地圖有什麼用?
黎嶽楚摘下了那塊兒晶瑩剔透的玉,雙手捧著遞到孫思爾面前,堅定的說道:“思爾,我來完璧歸趙。之前我收是因為超能力,現在還也是因為超能力,你是我的親人,現在,你也用不了超能力了,再說了子昂也會保護我的。我擔心你啊。”
“你怎麼這麼囉嗦?都給你了,我就不會再拿回來了。收好,別擔心,一切都會過去的”孫思爾趕忙幫黎嶽楚關上話匣子,緊緊的握住人的手。
“那走吧,一起走,別走散了就好。向前走,不管是不是流光河,至少在石頭出現之前,我們的方向沒有錯。至於究竟是不是流光河,看看天會不會黑大概就知道了。”司馬元再一次做了總結性的發言。
一行人各自拿起了行李,踏上了吉力阿吉兜過好幾圈子的路。令吉力阿吉有些意外的是,第一次經過那棵歪脖子樹,就在他以為又要再遇到那棵樹時,並沒有遇到。或許真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沒走多久,他們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是從流光石掙脫向浩凱的手,墜入幹涸的河床開始的。柔光籠罩著整片河床,地下水開始汩汩的往上冒,原先紮在淤泥的石頭爭先恐後的剝落了周身那層醜陋的外衣,流出屬於自己的光華,魚兒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在流光石的縫隙間來回穿梭、遊曳不定。遠山彷彿是重新上了色一般,潑墨寫意。碎石遍野、雜亂不堪的的地面宛如鋪上了一層松軟的天然地毯。不遠處的房舍依稀可見、河畔灰禿禿的枝頭抽出了新芽,開出了不知名的花朵,往外散發著幽香……
直到這香氣撲入鼻端,一行人才意識到這是真的。
“這也太邪門兒了吧?”曾晚依發出一聲驚嘆。
“邪門兒。我感覺我之前二十多年加起來的邪門兒都沒這段時間碰到的多,顧惜淵你以後可得好好陪著我”說完還夠著夠著去摸了摸顧惜淵的頭發,顧惜淵配合的低下了頭給人摸。可能是因著這片美景,心情好了不少,笑著回了句:“好好好,多久都陪”。孫思爾滿意的歪了一下頭。
“誒,顧惜淵你有白頭發了,我幫你拔下來。”
“不是吧?我會長白頭發。拿給本少爺看看”顧惜淵眯著的眼睛露出點兒威脅的意思,一副‘要是黑色的你就給我等著的樣子。
“喏,你看”’一根白色的頭發出現在顧惜淵眼前,在陽光下晃蕩,刺的顧惜淵有些不自在。
眾人在這突如其來的仙境中各自玩鬧,不久後想起來時,都希望擁有暫停時間的超能力,將這一刻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