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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裡,沈瑞傑眼眶紅紅的,沒有說話。
曾經自己一個人,無依無靠,也不想要任何朋友,當發現自己與一般人不一樣的時候,更是把自己封閉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
初一那年,去了學校,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別人覺得他冷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缺乏安全感罷了。
那時候楚欣彤一個人坐了過來,伸了伸手,“你好,我叫楚欣彤,你叫什麼名字呀?”他依稀記得她的笑靨如花,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抹笑意仍然溫暖著他。
他當時沒有理她,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他本以為她會識趣的走開,誰知道她在同座放下了書包,掏出了書本,然後拿過沈瑞傑的書,翻開看了一眼。
“沈瑞傑,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她知道了他的名字,沈瑞傑莫名有些臉紅,但是仍然沒有說話。
從此以後無論沈瑞傑在哪裡,楚欣彤都會跟著在哪裡,上課,打球,吃飯,她無處不在。
上體育課,別的女生都在組隊聊天,或者成群結隊的跳皮筋,只有楚欣彤一個人坐在籃球架下看著沈瑞傑打籃球,當然,沈瑞傑也是一個人打,他的球打的很好,就是不願意跟別人一起玩兒,只要有人過來了,他便徑直走開,同學們閉門羹吃多了,久而久之就不會再去沈瑞傑周圍晃。
每次一個人打得大汗淋漓的,抱著籃球準備回教室的時候,一張粉嘟嘟的小臉總是出現在眼前,“喝口水吧,沈瑞傑。”她的眼睛撲閃撲閃的,讓人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他坐在籃球架下面喝著她送的水,她的小手拿著紙巾便給他擦起汗來,看到沈瑞傑臉紅,楚欣彤心裡甜甜的,也有些害羞和小激動。
楚欣彤上課總是睡覺,沈瑞傑做好筆記之後便給楚欣彤也認認真真抄上一遍,但他從來不說話,楚欣彤醒來看到筆記本上漂亮的字跡,總會追問是不是沈瑞傑,沈瑞傑看也不看,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她最喜歡的便是美術課,一到美術課,她便一改數學英語化學物理課上的往常,開始認真起來,搬出抽屜裡彩色的畫筆,拿出裝在書包裡的畫板,便開始一板一眼的畫畫。每一節課,無論是水粉或者素描,她畫的都是沈瑞傑。
“沈瑞傑,我將來一定會是一名畫家,全國知名的大畫家,我現在畫一幅畫送給你,簽上我的名字,以後你過的不好,就把它賣了,一定可以衣食無憂的!”她笑嘻嘻的塞過來一幅畫,沈瑞傑以為又是自己的畫像,低頭看了一眼,但是這次,卻是一幅漫畫,漫畫裡是一對情侶,他們相互依偎著蕩鞦韆,背景是星空,有浪漫的流星雨。
沈瑞傑這次說了一聲謝謝,就把那張畫放到了書包裡。
楚欣彤在高三之前都不知道,這幅畫早就被沈瑞傑裱起來掛在房間了,他每天都可以看著它。
那時候他們都還很小,沈瑞傑不知道女生來月事會如此可怕,上著課,他看著楚欣彤整個人虛弱的趴在桌子上,臉色發白,出著虛汗,她今天沒有呱噪,但是這讓沈瑞傑十分不習慣,他悄悄用餘光,看了看往日裡自說自話都可以鬧一整天的楚欣彤,沒想到楚欣彤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嚇壞了,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卻是冰涼。
他來不及多想,抱起她來便往校醫室去,一路小跑,楚欣彤笑了笑,比了個口型,沈瑞傑看到了她的口型是“你喜歡我”。
他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一路往前沖,把她送到校醫室,他開口對醫生說了一句話,讓醫生瞠目結舌,不知道怎麼開口的好。
他說的是,“醫生,麻煩你,一定要救救她,她不能死。”
校醫讓他先回去上課,放學來接人就行了。他不放心的往裡看了一眼便出去了,回到教室裡,才發現自己白色校服上,是讓人記憶猶新的一抹鮮紅。
他先是嚇了一跳,之後反應過來,忙著把衣服脫了下來,裝到書包裡,看了一眼楚欣彤的凳子,果不其然,他掏出濕紙巾把凳子擦幹淨。
才剛放學,他便去食堂要了一眼紅糖水,買了幾個水煮蛋,便跑到校醫室去看楚欣彤了。
楚欣彤坐在床邊,氣色看起來明顯好很多了,看到走進來的沈瑞傑,一下子就恢複了神采,忙給沈瑞傑打招呼。
沈瑞傑走了過去,看著她似乎好多了,便把紅糖水和雞蛋遞給她。
“這個雞蛋還要剝嗎?”她嘟著嘴巴小心翼翼的問。
沈瑞傑點了點頭。
“我不會……那我不吃了!”楚欣彤像是跟雞蛋置氣似的,繼續嘟著嘴把雞蛋扔向一邊。
沈瑞傑無奈的聳了聳肩,坐了下來,耐心的給楚欣彤剝起了雞蛋,直到看著楚欣彤吃完,沈瑞傑這才悻悻地離開。
後來楚欣彤知道自己成績沒有沈瑞傑好,她想跟沈瑞傑上同一所高中,初三她就開始努力起來,每天刷題,但是努力總是有限的,更何況是臨時的努力,初中畢業考試,沈瑞傑考進了t市前十,而楚欣彤的成績只能上個一般的高中。
開學那天楚欣彤很難過,她知道自己可能很難再跟沈瑞傑見面了,也許以後他身邊會有其他女孩子陪著他照顧他,更何況,沈瑞傑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喜歡她呀。
她滿腦子都是沈瑞傑,一個人拿著行李到新學校報道,報道完自己去找宿舍,走到宿舍門口,就看到有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宿舍樓下。
“我找了很久,沒看到你,重不重?”這或許是三年以來沈瑞傑對自己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了,只是她現在更驚訝為什麼沈瑞傑會出現在這裡,今天t市一中不是也開學報道嗎?難道說他結束了過來看看自己嗎?她心裡甜甜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說明沈瑞傑心裡是有自己的,說明沈瑞傑是在乎楚欣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