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蕭堯騏的性子生來有些過于敏感,再加上總覺得自己不像弟弟那般受重視,自然也就更加留心父親。
這一留心,卻留心出一個黑洞。
被人人誇贊的好好先生,他的父親,有了不可告人的事情。
起初父親躲避著他接電話,蕭堯騏以為是商場的一些重要事情,所以也就未曾多加細想。
但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蕭堯騏在一次無意間聽到了父親略帶粘稠的討好聲音。
他從來不知道父親的聲音也可以這般黏纏,更不知道父親嘴裡也能說出那麼多甜言蜜語。
雖說,旁人都覺得父親對母親很好,可他總覺得父親和母親之間隔著一層。那種別人眼裡的好,在他看來卻帶著一點疏離。
就算能感覺到一絲怪異,但是他卻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
父親雖然在他面前不茍言笑,可是卻極其疼愛弟弟。
對母親也是相敬如賓。
如此,蕭堯騏自然也就沒有再深想什麼。
但是自從他聽到那段不該聽到的通話後,蕭堯騏便多了個心眼。
直到他親眼看見父親抱著一個女人在走進酒店。
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夜。
這場雪來的眾望所歸,因為在下雪之前已經有兩個月,洛城滴雨未下。
蕭堯騏現在酒店對面的馬路,感受著最初細小的雪粒子,就像是天上有人撒鹽一樣,不斷地往下撒著。
那麼細小卻迅速地擊打在面板上,根本沒有絲毫的感覺。可蕭堯騏卻被這細小的鹽粒子,打得生疼。
他沒有去找地方躲避,而是一直站在那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等什麼,亦或者是在期盼什麼。
小小的鹽粒子,然後變成了小朵小朵的雪花,輕輕揚揚的如柳絮一般在空中飛舞。
路上的行人漸漸也都駐腳,身邊傳來不同的感嘆聲。
那些感嘆聲裡,無不帶著欣喜。蕭堯騏卻和眾人們的心情,成了鮮明的反差。
雪花越來越大,成了一片片,一簇簇卻又很是輕盈的落下。
雪越來越大了,那些駐腳的人,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可蕭堯騏還站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酒店的大門。
雪花無聲的落在他的衣服上,頭發上,睫毛上,眉毛上。
消失了,又聚了上來。
然後越聚越多。
風也一陣緊似一陣,風攪著雪,紛紛揚揚,片片團團地包裹著蕭堯騏。
不知是因為風刮在臉上太冷了,還是因為蕭堯騏的心冷。他渾身上下的血液像是不再迴圈了,凝固了,結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