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7凝神看了戴家鵬半晌,低聲道:“他的實力很強。”
嗯?實力很強?這點我也看出來了,戴家鵬剛剛的一番動作用‘動如奔雷,靜若脫兔’來形容也絕不過分,0527的這句‘實力很強’是不是有點多餘了?犯得著擺出一副這麼鄭重的表情麼?
但我知道0527的嘴裡從來不說廢話,於是小聲問道:“怎麼說?”
0527的眼睛一直在盯著戴家鵬看,眨都不眨一下,從沒有離開過。“你剛剛注意到沒有,他的腳踩在落葉上一點聲音都沒有,在你看來這可能沒有什麼,但其實這是需要下盤紮實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做到的。而且他的胸裡應該有一口氣。”
我眨了眨眼,下意識問道:“什麼氣?”
0527搖頭道:“說不清道不明的一個東西,但我可以給你打個比方,有的體育舉重選手可以舉起數百斤的槓鈴來,這在常人看來基本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就是因為他們的胸裡有一種類似‘氣’的東西存在,可以讓他們常超發揮出全部的實力,可一但放鬆下來,這口氣一洩,也就沒有辦法再堅持下去了。”
我聽的有些雲山霧罩的,下意識的想起了和人打架時的抗揍方法,疑惑道:“憋氣鼓肚子能更抗揍?”
0527沒有回答,只是扭頭看了我一眼,嘴角輕微的牽動了一下,眼神十分的怪異。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可能又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但這也不怪我啊,是他自己解釋的不夠清楚,什麼氣不氣的,該不會是某種封建迷信吧?
總之按照0527的意思就是這個戴家鵬很強,強的有些過分了的那種,按理說一個窮山溝溝裡的獵人,二十出頭的年紀,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本事,甚至讓0527都生出了深深的忌憚,這貌似太過不尋常了一些。
小鋁子的生死危機解除了,漲紅著臉高興地不得了,尤其是對戴家鵬這個救命恩人的態度更是來了一個峰迴路轉,要說之前還有些欺負老實孩子的感覺,現在變成了真正的勾肩搭背惺惺相惜,除了未知生物的事太過隱秘不方便細說之外,小鋁子幾乎什麼都和戴家鵬說,就連我們上大學的時候喝醉了酒後集體對著女英語老師表白的事都被他抖摟了出來。
他那張掛不上檔的破嘴嘚啵得,嘚啵嘚的氣的我牙直癢癢,卻也拿小鋁子毫無辦法。
一路艱苦的爬涉,轉眼就到了中午。
高大的樹木和繁密的葉子將太陽完全遮蓋住,不透露出一絲絲的陽光下來,沉寂的山林中卻又充滿了各種聲音的喧囂,蟲鳴和鳥叫混合在一起,不時還夾雜著幾隻莫名的動物叫聲,讓人感覺彷彿來到了另一片天地。
中午吃的是臨行前村委書記含淚贈與我們的大餅,乾巴巴的沒有一點油水,把小鋁子噎的直翻白眼,灌了幾口水將大餅強行吞進肚子裡之後,小鋁子狠狠的抹了抹嘴角邊上的殘渣,破口大罵村委書記不夠道義,十二疊紅票子白白打了水漂云云。
“這玩意兒不……不光刮的嗓子疼,吃多了估計都得拉不出屎來!”
小鋁子轉頭看了我一眼,又道:“青……青衣,咱們得多久才能回去?先說好,晚上可不能再……再吃這玩意兒了,老子是食肉動物,不能把我當……當成牲口喂啊!更別說這玩意兒估計連驢都不吃,主要是怕把牙咯……咯掉了。”
我笑罵了一句小鋁子的矯情,“就你矯情,你沒看人家褚雯丹一個女同志都吃的津津有味的麼?人家不比你有錢多了?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你一個大老爺們也好意思?”
小鋁子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褚雯丹卻放下手裡的大餅插嘴道:“我能把你這句話理解為是在諷刺我麼?還是說你有仇富心裡?”
我急忙朝嘴裡灌了一口水,將大餅嚥下後賠笑道:“我哪敢諷刺褚大小姐啊,讚美!純粹是讚美你那吃苦耐勞的淳樸作風。不像某些人,整個一享受主義的醜惡嘴臉。”
戴家鵬一邊老實的憨笑一邊對小鋁子解釋道:“這真不怨村委書記,我們出門的時候都帶這東西充飢,抗餓只是一方面,主要是不容易壞掉,放上十天半個月都沒事。”
小鋁子顯然對救命恩人態度是極好的,聞言拍了拍戴家鵬的肩膀道:“等……等晚上的,晚上咱不吃這破玩意兒,小鋁哥給你打兩隻野兔回來,扒了皮架……架在火堆上一烤,嘖嘖,那個香啊,咬一口都順……順著嘴角流油。”
一邊說著,小鋁子一邊在口袋裡翻找起來,神秘兮兮的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得意道:“本來車上還有很多種吃飯用……用的調料,但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傢伙竟然把車給我們炸了!多……多虧爺們機靈,臨走的時候從村委書記家抓了一把鹽揣兜裡了,要不然就算能打到野兔什麼的,估計也沒……沒什麼滋味了。”
就在小鋁子還沉浸在香噴噴的烤野兔幻想中的時候,戴家鵬突然打斷道:“在林子裡千萬不能烤東西吃,不然會出大麻煩的!山裡的畜生鼻子都靈敏的很,隔著幾里地都能聞到香味,到時候全都會像餓狼似的跑過來,趕都趕不走,把我們撕成碎片都有可能。”
小鋁子不屑道:“有那……那麼邪乎麼?八百年沒吃過飯了還是怎麼著,聞味就全都跑……跑過來了?”
戴家鵬緊著點頭表示自己沒有亂說,但看小鋁子臉上的表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就只有鬼才知道了。
我見小鋁子實在是嫌棄那大餅,都沒有吃幾口就丟在一邊了。於是從揹包裡掏出了兩個燒的黢黑的鐵皮罐頭丟給他。
“吃這個吧,別惦記野兔的事了。本來在後車廂裡來的,後來被我從火堆裡撿了回來,也不知道壞沒壞,你開啟嚐嚐。”
小鋁子接過罐頭,用那把朴刀笨拙的在上面劃了一個十字花出來,掰開後湊到鼻子旁聞了聞,隨即驚喜道:“還是牛……牛肉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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