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毛毯的一角,忽然想起傅子佩曾對著自己說的話。
有時候,眼淚和軟弱是有用的。
掏出匕首,對著自己的手劃了一刀,鮮血緩緩流下,藉著那鮮血擦了擦她的臉頰。
手中的毛毯掉落下來。
雷銘看著車窗裡人,愣在原地。
孫姿渾身是血的看著自己,他見過那雙眸子熠熠生輝的樣子,也見過那眸子心如死水的樣子,卻從未見過這雙眸子,如此悲傷和無助的樣子。
她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是翺翔於九天的鷹,不該是像這樣,像一隻困在囚籠之中滿身傷悲的金絲雀。
她就那麼看著自己。
不言不語,自己便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麼。
她想離開這裡,她要走。
而自己也知道,只有讓她離開這裡,她才有可能活下去。
留在首都基地,自己護不住她,等待她的只有死。
雷銘緩緩閉上眼睛,指甲陷入了手掌心的肉裡,絲絲鮮血從拳頭中溢位。
“放行。”那兩個字似從牙縫間溢位。
“是。”侍衛立馬向城樓上搖了搖旗子。
風吹起雷銘頭上的雨帽,他穿著一身雨衣,站在城樓下,看著那離開的車子。
此次一別,不知再見是何期。
不,還是不要再見了。
因為再見,也只能是在戰場。
孫姿坐在車上,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可是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唇角的笑容帶上了些許的嘲諷。
到最後一刻,她才知道,那個男人沒有那麼絕情,他的眼神中對自己有愛,這場感情不是單方面的一廂情願,那天在辦公室,他或許只是想找一個尋找自己的藉口。
唇角的笑容越發的苦澀。
知道了又如何,從此一別天涯,再見便是敵人。
緩緩舉起手,碰觸在車窗上。
司機似乎是感應到了她的悲傷,開啟了車窗。
她回頭看去,那首都基地的城牆已經成了小點。
“再見了。”
雷銘單手擼起自己的雨帽。
“繼續巡邏。”腿彷彿是被注入了重鉛,走不動道。
幾個侍衛開著摩托車向著自己駛來。
“雷部長,我家執行官大人的車被人偷走了,是一輛黑色的轎車,據守衛報備,那黑色車子往城門樓開了。”
“我老婆都沒找到,還幫你們找車,死一邊去。”雷銘一腳踹翻了那輛摩托車。
作為軍部的副部長,他又不是個傻子,看到執行官的車運送孫姿出去的那一剎那,自己就知道,自己是陷入一個陷阱中。
可即使看破了陷阱,自己還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執行官不會那麼好心的冒那麼大的風險,送孫姿離開,他這麼做,肯定是為了謀求更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