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杯徑直留下,傅子佩眼神微微一頓,看著那酒杯停在了自己面前,取過酒杯,搖了搖想了下詩詞。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還鄉,何處是鄉?”衛爍長飲一杯酒。“再來。”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管道昇將一杯酒在溪水之中流淌,眼神中藏著一抹悲傷。
“管道昇你是想相公了吧。”衛爍咯咯的笑著。
“都離開那麼多年了,談不上想念了,只是突然憶起,還是有一點悲傷。”管道昇掩面想起曾經與相公一起作畫的日子。
“都那麼多年過去了,你也該放下了。”衛爍一把拿起酒壺中的舀酒器,灑向空中。“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衛夫人你不是東晉時期的人嗎?怎麼會這麼多後世的詩詞呢。”傅子佩喝得有點醉,眼神有些飄忽。
“我處在這裡,可是這幅畫每到一個人的手裡,我都能透過那個人,感知到外面的世界。”衛爍眼中含笑。“我也能感知到你所處的世界,和你心裡的小心思。”
“那你說我有什麼小心思啊。”傅子佩已經有些醉了,說的話也是醉醺醺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你喜歡遊寒對不對。”衛爍的眼眸中滿是老道的笑。“可是你傲嬌,不肯告訴他,你喜歡他,生怕他因此得寸進尺,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啊。”
“不對,不對,我哪裡傲嬌了。”
衛爍將手中的酒放入溪流之中,順流而下。
“傅子佩我們談個交易唄。”
“師父有什麼事,盡管說,別用交易這樣的詞彙,我最近聽這個詞彙聽的想吐,怎麼什麼事都要透過交易來,人和人之間就不能稍微存在一點感情嗎?”傅子佩握緊酒杯。“我知道,強者是不需要感情的,可是對自己真正珍視的就不能有一點人的情感嗎?”
“我知道你是在為周夢而傷心,那孩子是一個成功的王者,但是為人方面,太過與深不可測,臣下的關系是你們倆最好的選擇。”管道昇搖晃著手中的扇子。
“我們想借用你身體玩幾天,你放心,我們不會強行的霸佔你的身體,我們只是想在徹底離開前,跟這個世界告別。”衛爍的聲音無比的溫柔。
“借什麼?”傅子佩醉的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識。
“借一縷陽光,普照大地,快點,那酒到你面前了,快喝。”管道昇立即岔開了的話題。
衛爍搖晃著扇子,唇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那就這麼說定了啊。”
“好好,一言為定。”傅子佩一手拍著自己的肚子,一手握緊酒杯,幹掉了酒。“喝完了呢。”
“你還沒有說詩詞呢。”
“要說帶夢的詩詞啊。”傅子佩拍著自己的小腦袋。“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我黔驢技窮了。”
語氣中滿是委屈。
“不行,快想。”
“我要睡覺了,等會可能會做夢,這也算帶夢字了。”
“這可不行,你等會還要完成人間的畫作呢。”管道昇打了個響指,便到了傅子佩的身邊。
“畫什麼人間啊,這裡有山有水,什麼都有,這不就是人間,你要是實在不滿意,我在夢裡給你夢個人間。”傅子佩抱著酒杯,閉上眼睛。
“可以嘛,終於開竅了,衛爍你這個徒弟也不算太笨嘛。”管道昇坐在傅子佩的身邊。“子佩啊,人間大夢,大夢人間,其實都是一樣的,人這一生從出生開始的那一刻,便是一場夢的開始的,當人生落幕,便是這場夢的結束,無論這世界再好,在你出生前與結束後,都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