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連城醒來後,卻記不得他是怎麼暈過去的。他只感到顛簸不堪,才知道自己是在一輛馬車裡。他推開窗,就看到了管伸以及其他棍門弟子。
“你終於醒了,停車。”
凌落英把於連城扶下馬車,兩人向一處小山坡走去。
“我怎麼在這?”
“三家圍擊飛龍幫時,你剛好暈過去了。顧惜晨把你託給我帶走。你是真氣耗用過度,需要好好調理一陣。”凌落英把兩把劍遞給於連城,“從哪裡來的,這麼奇怪的劍。”
“是青衣樓的蔡平送給我的,只是這劍,太特殊,走的偏鋒,不常用,一直帶著。”
“這把劍,倒是很適合你最後的一刺。想來這蔡平應該是為這一招,特地打造的。”
“對,他是為蜂尾刺打造的,我知道曲容衝是頂尖高手,只是用蜂尾刺是傷不了他的。就把鬼中刺改良一下,就成了雷擊。”
“不是替自己報仇了嗎?怎麼感覺並不開心。”
“雖然我很想揚名立萬,但是不想用這種方式。挺野蠻的。”
“野蠻?”凌落英會心一笑,“有時真搞不懂你。你想用什麼方式揚名立萬,做大好事,行俠義,拯救萬民,為民請命?別想這些不實際的,做好自己,能隨心隨意的活下去吧。”
於連城從懷中摸出玉笛,就想起了曲子昂。
“我們終究無緣,朋友難得,人生就是孤獨的抗爭。”
“友情是比愛情更難得的,它是兩個靈魂的共鳴,至少曾經你們彼此擁有過,那就足夠了,就算日後是彼此的仇人,也可以一笑而過。”
“落英倒是比我更有風度。”
“不是該說絕情嗎?”
於連城開懷一笑,他明白生命中有很多人會陪他走上一段,但是卻沒有人會陪他走上終點。他的這一趟人生的旅程,曲子昂已經該跟他揮手告別,雖然短暫,但是他會銘記於心。他看到凌落英爽朗的微笑,他就知道他們會一起走向下一個目地。而在分別之前,就是盡情的擁抱它。
於連城迎著風,吹奏著風清朗月,笛音帶著憂傷的底韻,但是含著無限的希望。就是這一曲,不僅撫慰了他自己,也安撫了所有棍門子弟。他們覺得,此曲不是於公子閒來無事的消遣,而是為他們而吹。曲音吹散了他們心頭的陰沉,讓他們看到以後要走的路。
“落英,你們要走哪?”
“棍門已經不在,我們去杭州與青竹門,百花門匯合,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就是要遠離飛龍幫和月神教。”
“月神教,聽說它不怎麼幹淨?”
“辛商離離開日月神教後,就去了月神教。聽說月神教是現在江湖最大的黑幫,在一步步吞噬地下江湖。當初靳哥哥與其他擁護者,把他排擠出去,我想他一定懷恨在心。”
於連城能體會到凌落英要處處小心的謹慎,就沒有多問下去。他覺得此時,不用說話,跟著凌落英一起看到遠方,回過頭來看到眾多的棍門弟子,他就會覺得很欣慰。
於連城陪凌落英一直到了杭州才分別。直到他一人踏向衡山的路,他才忍不住會回想,他與凌落英共度的時光,和諧與平靜,沒有激情,於連城就知道自己沒有愛上凌落英,但是他卻不由自主的喜歡與凌落英在一起。想到與棍門弟子一起在林子裡練習棒法的情景,都是一段最美好的時光。直到於連城的離別,棍門子弟,都對他依依不捨。於連城才知道跟著對的人,在一起度過人生的時光是多麼的重要。就此,他就更想去見肖瀟月。
於連城剛到衡山腳下,來到一處茶樓休息,就聽到一首美妙的曲調。他循音走去,就到了后街一間清雅的小作坊畫閣。裡面正坐著一位年輕的男子,正在醉心的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