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空是紀家唯一的兒子。他剛踏入江湖時,顧惜晨已經在江湖上闖出了名頭。當梅易之聲名鵲起時,說書坊裡的說書先生剛好見過紀長空。紀長空生得英俊無比,在人群中必是鶴立雞群。走在街道上,無論男女都會不禁回頭,看他一眼。他舉手投足之前透出一身的富貴之氣。那聰慧的眼神,只要外人一見他,就必定會被他所吸引。說書先生觀其面相,探其家族,認為此後生必有一番作為,三人在年齡上不相上下,於是就給出了“華山三公子”的名頭。
三年前,於連城被魅影劍法耗盡了心血,在他萬般無奈就要徹底放棄時,正好遇到紀長空在第一次出鏢,他就抓住了這個機會向紀家靠近。紀家與是看到了於連城久歷江湖,況且兩人年經相當,旅途漫漫,能有個照應,就接受了於連城的加入。
三年來,於連城鞍前馬後為紀長空效力,所求得的無非是紀家的真材實料的紀家劍法。江湖上更廣為流傳的是天聽劍法。此劍法的名頭是由嵩山少林寺落葉禪師在十五年前的一次閒談五嶽劍派的復興時,無意間提起的。但是江湖中人對此劍法的精妙,更多的是抱有懷疑。只是忌憚落葉禪師與紀家在江湖中的地位,無人去求證。天聽劍法之所以被落葉禪師肯定,是在紀幾道破了醉和尚的少林鐵布衫。此戰勝利之後,紀幾道就收劍回華山,從此過起了隱居生活,再無勝績的後果就是江湖中人對此劍法有了種種猜疑。不過這也加速了此劍法的名聲,讓此劍法更加讓人撲朔迷離。多年之前,於連城曾隨顧惜晨遊歷到嵩山少林寺,從落葉禪師超風脫俗的神態中,於連城更加肯定此劍法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就如同魅影劍法一樣,只是還沒有深入其中。這也絕不是落葉禪師一次茶餘飯後的一次口誤。
在三年的護鏢生涯中,紀長空曾多次打著消遣枯燥無味的漫漫長夜,以彼此精進劍術的口號,數次邀請於連城對戰切磋。剛開始於連城迫於要接近紀家,不得不答應比劍,到了後來,給其喂招,倒成了一種義務。就是在喂招之中,他體會了紀長空把他當作劍靶的惡意。他就是紀長空手中一件活生生的木偶,供紀長空精進劍術,而他自己不得不拼命的忍耐著。也正是在這一場長達三年的艱苦卓絕的忍耐中,他細心記下紀長空的劍招,謀求著日後能為己所用。
驃隊行進了一個上午。太陽當頭頂著的時候,他們如約趕到一處茂密陰涼的樹林。於連城獨自一人靠在一棵樹邊,看著紀幾何緩慢的從一駕馬車裡走下來。於連城最好奇的是,每次紀幾何從馬車上下來時,紀長空總會是在一旁扶著,生怕他摔著。紀幾何並不蒼老,而是一位看上去極為精壯的中年漢子。眼神無光,常常肆無忌憚的看著於連城,於連城最怕單獨與他坐在一起,他似乎有看透他心思能力。
他是不是有點孝順過頭了,就算是親爹,也用不著每次下馬車,都走過來扶一次吧,他又不瞎。於連城是被紀長空此時殷勤孝順的孝子形象激怒了。他猛喝一口清涼的水,壓壓心裡久藏著的怒火。雖然置身於樹蔭之下,本該體會沁人心脾的涼意,但是於連城卻只感到有烈火焚燒的煎熬。蔡書的話,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驚擾了他內心的安寧,他反覆思念其中的原由,把蔡一龍所使的每一招一式,全部生硬的刻在腦子裡。就在他頭昏腦脹之際,他只感到有一雙眼睛盯著他。紀幾何正坐在不遠處,向他這邊望著一動不動,既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監視他。這種不信任感,是讓於連城最惱火的地方。
“紀二師叔,你要不要喝點水。”於連城就在要把水壺拋過去的一剎那,腦海卻突然閃一個他一直感到不對勁的念頭,他沒的把水壺對準紀幾何,而是向他的右手邊再遠一拃的距離,“接住了。”
紀幾何伸手去接時,根本沒有預料到於連城不是直接拋向他,他的手勢,明顯是在正前方,離水壺還有一段距離。水壺掉入到地上,於連城明顯感到紀幾何一驚,就在於連城大惑不解時,他看到紀長空正拿著水袋過來,怒瞪著他。
“紀二師叔,對不起,我有點心不在焉。”於連城走過去,把水壺撿起來時,轉過身卻看來紀長空已經把水袋放在紀幾何的手裡。
“你從上馬開始,就有點不在焉,你在想什麼?”紀幾何冷淡的問。
“你有聽說華山劍宗嗎?”
“沒有,為何這麼問?”
“那你聽說過華山氣宗嗎?”
紀幾何還是搖了搖頭。於連城興味索然,就徑直一個人走向樹林邊的小河邊去了,心裡一直在嘀咕,他不可能接不住水壺的。要說他是真瞎,可是有些事情真是解釋不通。他對四周的觀察可以眼睛明亮的人,仔細很多。
紀長空已經留意到了於連城的反常舉動。顧惜晨的名字時常被他掛在嘴邊,卻從來沒有如此激怒平日裡總是掛著笑臉的於連城。於連城曾經跟隨顧惜晨學劍十年。倆人既是同門師兄弟,也可以算作是師徒。於連城的魅影劍法就是完全從顧惜晨那裡學來的。兩人走南闖北,主僕二人在江湖上也算有點名氣。可為何於連城突然離開顧家這棵參天大樹,投奔於紀家的小廟呢。其中發生了什麼,紀長空百思不得其解。於連城投奔於紀家的目地,他當然瞭然於腦,只是天聽神功何等上深,怎能隨意傳授於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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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二叔,他剛才是故意的嗎?”
“不清楚,不過心不在焉卻是事實,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氣宗和劍宗不是他能憑空想出來的。那都快有一百年的歷史了,非嫡傳弟子是不可能知道華山派過去的事。”
紀長空點了一下頭,“我去探一下他的口風。”
於連城一邊向河邊擲著石子,一邊還在回想蔡一龍的招數,他精訝的發現他使的一些劍招,有的與紀長空使得有相似之處。這麼說他不僅偷學了魅影劍法,還偷學了天聽劍法。不對,不是偷學。
“在想什麼,需要我為你解答嗎?”又是一幅居家臨下的姿態。
“我可不認為,你在紀家能作主,能隨意說話。”
紀長空一聽就火冒三丈,強擠出親切的微笑,很在禮貌的說,“看來,需要我陪你切磋一下,你才能撥開雲霧見清天。”
此刻,對於切磋正是於連城求之不得的,他要把蔡一龍的招式全部扔給紀長空,看他如何來破解。從剛出招,紀長空就有點始料未及,他本以為於連城使出的是他早爛熟悉於胸的魅影劍法。他有自己的打算,他要不斷的壓迫於連城使出真正的魅影功,可是在三年裡的打壓中,於連城始終忍耐著,他有時都不得不佩服於連城的韌勁。
於連城今日的變化,他重新看到了希望。他就要使出真正的魅影劍法了。紀長空小心的試招,可於連城的劍招越來越不像魅影劍法,有時還特別像自家的天聽劍法。使起來,甚是變化萬千。讓紀長空一時間完全招架不住了。於連城在幾個回合裡,死死的壓住紀長空,紀長空不得不以躲避的方式,不斷的拉開距離,尋找對方的破綻,同時調整自已慌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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