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白本以為可以一吐為快,就此可以釋然。誰知成穆雅完全擺出一幅似乎沒有聽到的表情。就是這種漠不關心的忽視,深深戳痛了封逸白對他師姐的敬愛之心。他感到自己就像一頭水牛,被人牽著鼻子走,他討厭被人一直蒙在鼓起,當傻子一樣對待。
“青衣樓是要遭滅頂之災,我看你是絲毫也不著急,既然用不著關心,幹嘛非要跑一趟,瞎折騰。”
成穆雅直視著封逸白,那眼神就像一把利劍,能劈開封逸白的頭顱,封逸白低下頭後,最後還是迎著目光看過去。
“多年以前,華山派曾經分為劍宗和氣宗。經過劍氣之爭後,劍宗失敗,離開華山,就大致分成了三股。一股完全歸隱,完全不再涉入江湖,一股想著要東山再起,也成了現在的青衣樓,還是一股,就是我們這一股,依附著別人,被人所用。青衣樓樓主蔡平與我爹又是故交,現在青衣樓有難,我們自然要幫襯點。不過我爹說,給他訊息的,是一封匿名信,信中有提到日月神教的下屬門派海沙幫。這個門派比起青衣樓來還是小了點。根本不足為懼。但還是擔心有什麼意外,就派我們過來看看。”
封逸白連連點頭,若有所思,他走到陽臺,向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望去,他完全能體會他們這一支,寄居在嵩山的危險處境,可是要完全要白手起家,又沒有過硬的成名武學,如何能在江湖上立足,他不禁想到劍宗至高劍法葵花心訣,成家與封家並非劍宗師祖蔡子峰的嫡傳弟子,葵花心訣自然傳給了蔡家。青衣樓能在江湖上迅速崛起,想必就是藉助了葵花心訣。就在封逸白萬千思緒在腦中翻江倒海,弄得頭錯腦脹之時,他在人群中無意間又看到剛才跳上擂臺的男子。
男子在人群中左躲右閃,像是在逃避什麼人的追趕。他向後面放眼望去,沒發現什麼可疑之人,再去找這名男子,只見男子如同一道黑影,在人群之中一閃而去。
“師姐,快看,又是那個人,好俊的輕功。”等封逸白再轉過頭來,男子已經不知去向了。
於連城跳下樓臺之後,本打算是要與鏢隊會合,誰知沒走多遠,他就本能的感到有人在後面跟蹤他。那份突然而來的恐懼感,讓他格外的小心翼翼,於是他假裝向反方向跑過去,看看是對方到底是誰。於連城把對方引進了主街的一條暗巷中。
“你是在跟蹤我嗎?”於連城擋住尾隨而來的男子,臉上的表情由客氣的微笑,緩慢轉變成一股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那雙平時溫柔可親的眼神,眨眼之間就變成如狼眼一般,透著令人脊背發涼的寒光。他的個子不高,顯得有點瘦弱,但整個身體骨架都散發著一股力量,貌似隨時準備著一場捨身的戰鬥。嘴角的線條平和的舒展著,此時已經稜角分明。
男子看到於連城相貌變化之大,錯以為跟錯了人。
“我只是很好奇,為何兄臺要如此貶低嶽不群。”
“這關你什麼事?”
“我是青衣樓的蔡一龍,是華山派劍宗一脈的傳人。只是想結識兄弟而已。並無惡意。”
“華山派可沒什麼劍宗。”
於連城並不想搭理對方,可就在他轉身邁開步伐之際,他隱約感到背後傳來一股殺氣。他並不能完全確定,但還是向後扭過頭去,只見蔡一龍舉劍慢慢刺過來,劍頭直抵鼻間,鼻頭已經可以感受到劍尖上的冰涼。於連城扭頭躲開,順勢拔劍掃過去,這招拔出式,被於連城成千上萬次的練習,其速度快而勇猛。他很是得意,還特意取名為掃落葉。蔡一龍一個轉身,不僅避開,而且出劍比上一招更快,又是一劍直接刺來。於連城在情急之下,橫劍一擋,自己被彈退三丈之遠。
“你這招是寧氏一劍。你偷學我們華山派的劍招。”
“還偷學過其他的,你要來看看嗎?”
蔡一龍佔盡了上風,就顯得更加不可一世,臉上堆滿了驕傲和滿滿的自信。他的臉上頓生了一股光輝,讓於連城好生羨慕,甚至是些嫉妒。他身高修長,眼神睥睨,高挺的鼻樑,時而揚起的嘴角,那絲毫不掩飾的嘲諷激起了於連城奔騰的血液。
十招之後。於連城就感覺到蔡一龍運劍的速度很快,他的劍招以攻為主,現在越來越感到力不從心,逐漸由攻變成守。他不甘示弱,他覺得只要能抗住對方的鋒芒,找出對方的破綻,不是沒有勝的可能。兩個回合後,蔡一龍已經完全壓制住了他,他驚奇的發現對方使用的很多招式與自己的大相徑庭,有些招式甚至是完全一樣,但是對方的一招一式,卻比自己精妙許多。他明知破解之道,可總是找不到時機,那破綻總是稍縱即逝。
越是往後打下去,於連城已經感覺到自已的劍招完全掉進一個圈套之中,他的一招一式,都被蔡一龍牽引著。蔡一龍不是在與他對戰而是在教他劍法。他不得不佩服對方劍法的高明。
雖然很難啟齒,但是於連城還是羞紅了臉說:“你沒有偷學,我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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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一龍並不罷手,“你不讓我見識一下寧氏一劍嗎?”
“那就得罪了”
就是在那一剎那,倆人同時一劍向對方刺去,劍尖相碰,於連城被震飛起來,蔡一龍眼前不妙,收劍飛過去要去接住於連城,而這時於連城突然在空中很不自然的調整的姿式,平穩的落了下來。
“你是顧家的關門弟子?”蔡一龍詫異之後,立刻恢復過來,“天下的事,還真是稀奇,你是華山派顧家的弟子,為何要貶低嶽不群?”
蔡一龍收劍帶著不懈而又親切的微笑,望著於連城。
“沒刻意要貶低他,他害了一幫人不是事實嗎?”
“的確是事實,但這樣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可不是好事,不是有句老話嗎?叫禍從口出。”
於連城苦笑了一下,“你的劍法是怎麼練的,比我們華山派的弟子都練得好。”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華山派劍宗的後人,不過現在是青衣樓的弟子。”
“劍宗?真沒聽說過,不過你的劍法要比我練得好,卻是事實。很多招式,我見你使出來,跟我使出來的效果完全不一樣。總覺得你練得才是正宗的,我練的才是偷學來的。”
蔡一龍大笑了一聲,“你真有眼光,我喜歡你的胸襟,雖然我不喜歡華山派上的人,不過我喜歡你的耿直。”蔡一龍看到於連城眼神中的溫柔,他直感到於連城此時的神態,有點像是弟子在向師傅虛心求教,求得師傅多點撥幾句,“在嶽不群做華山掌門之前,華山派對劍法的造詣曾經分成兩種相互違背的方向,你們這一脈是以練氣為主,叫作氣宗,而我們這一脈以練劍為主,叫作劍宗。在劍招上的使用,我們劍宗才是深得了精髓,你剛才使用的輕功,應該是氣宗裡的顧家的魅影功。”
“魅影功,我倒是沒聽說過,我只知道顧家有魅影劍法,不過這套劍法,有很多招式,與你剛才使用的有很多的相似之處。只可惜,我總是無法領會這套劍法的劍意,若是我能練成,是不可能輸給你的。”
蔡一龍看到於連城一臉的誠懇,不像是在說謊。江湖上一直都流傳顧長清的魅影劍法,又會有多少人真正知道,他其實真正厲害的不是劍法,而是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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