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廟堂上的風起雲湧,參加鎮龍大會的武林門派大大小小數十個,到場的人也有數百,且都是武林豪傑,門派精英,然而回去的卻是一具具冰涼的屍體,鎮龍大會的舉辦方醉酒山莊直接成為眾矢之的。
對此,風予歸懶得跟他們廢話解釋,因為他們心裡都清楚其實兇手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心中癟的氣一定要找一個出口爆發出來,對此,他一點都不手軟,直接暴力解決,誰鬧得最兇,他就派人殺雞儆猴,誰不服,就打到服為止!
醉酒山莊的鐵血手段以暴制暴雖然鎮住了鬧事不甘的人群,但是這只是一時的,仇恨不會消失,而暴力的手段更是激漲他們心中的恨意。
不知不覺,醉酒山莊已經站在了武林正道的對立方。
風予歸似是一點都不在意醉酒山莊成為武林中人所不齒的邪魔歪道,抱著懷裡的人兒享受著悠閒的午後時光,陪著她品茶賞花,飲酒作畫,悠哉遊哉,怡然自得。
陶之夭從風予歸的書房出來後,就被蘇堯廣攔在了路上,他站在湛藍的天下,雲淡風輕,長身玉立。
他是來向她告辭的,陶之夭抬眸看著他,“已經決定了嗎?”
蘇堯廣點頭,如果沒有遇見她,他該是不會踏足朝堂,他本就沒有權欲之心,不然十多年了,他也不會放任他們架空他的權力,退居最偏僻的深林小院,甘做一個成日泡茶飲茶的天機閣少閣主。
“作宰相,事務繁忙,我想我還是喜歡山林清風,鳥鳴浮雲。”
他撒謊了,其實他不作宰相只是因為她不再需要他了,僅此而已。
陶之夭:“既然你決定了,那便祝你一路一順風。”
他抬眸定定地望向她的眼底,半晌,看得她都察覺出一點異樣,蘇堯廣才收回探尋的目光,嘴角的笑意有些勉強,他該說果然嗎?
那雙墨玉似的瞳眸裡沒有他想要的留戀,沒有他想要的不捨,也沒有他想要的一點點的挽留之意,乾淨地像是雪山剛融化的涼涼的雪水,清澈見底。
“我走了。”
良久,他再次開口道,“你······”
最後,他還是沒有說出口,該怎麼說?說你和他要幸福嗎?
秋日陽光難得溫熱,卻暖不進他的心底,恍然回到那個時候,大雨初歇,他們躲在樹上看底下上演的鬧戲,就在他鼓足勇氣,想要開口表達心意的時候,一片落葉正好擋在了我們之間,落葉只有紙片一般薄,你我卻像是隔了一條天塹。
也許命運從那時便已經註定了我們之間的緣分,有緣無分,註定錯過。
“祝你幸福。”
他笑笑,眉眼中一如初見的清風朗月,轉身,抬腳離開,揚起的衣袖劃過一道灑脫又無奈的弧度。
還是想要你幸福啊!即使你的幸福不是我給的。
夜幕還未降臨,樹蔭遮天的林裡已是一片昏暗,風中傳來枯柴燃燒發出的噼啪聲,不遠處,一簇火苗旺盛地燃著,發出暖黃的亮光。
火堆上,正夾著一隻處理過的野雞,被一根樹枝串著,來回地翻動,視線順勢而下,一隻骨節分明,宛如藝術品的手正握在樹枝的另一端,時不時轉一轉。
烤肉的男人一身玄衣,屈膝坐在一塊石頭上,一旁,肌膚勝雪的少女趴在男人肩上,眼巴巴地看著那一隻烤的金黃流油的烤雞。
陶之夭不知道第幾次咽口水了,“好了沒?好了沒?”
風予歸取出一個白玉小壺,拔出塞子,將澄澈清透的黃酒澆到烤雞上,瞬間響起一陣哧哧聲,香氣更加勾人。
蘇堯廣離開後,這兩人依舊整日悠閒,完全不理外面的腥風血雨,自從說開之後,他們只是待在一起,什麼都不做,空氣裡都充滿了粉紅色的泡泡,來彙報事務的一干屬下離開的時候總是僵硬著一張臉,沒辦法,狗糧被塞得太多了,都塞不下了!
到最後,風予歸大手一揮,只要不是什麼天塌了的大事,就不用過來問他了,大有一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之勢。
一干屬下:“······”
爾康手!
然後就這樣,某個昏君帶著自己的美人到處遊山玩水去了。
陶之夭瞄了眼那個空了的白玉小壺,吃肉就該配酒才好,她舔了舔唇,“還有沒有酒?”
風予歸:“你別是成酒鬼了?”
陶之夭哼了一聲,“我成酒鬼還不是都怪某人!”
風予歸挑眉,瞥向她,手中的烤雞特意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淡淡問道:“你說什麼?”
她瞬間心領神會某人無聲的威脅,一個激靈,情話張口就來,“當然怪你,你就像醉人的美酒一樣總是勾著我,讓我只能為你成鬼,做你的酒中痴鬼。”
系統:“······”他是不是該跪著喊666?
風予歸聞言倒是神色不變,只是手上的動作卻加快了些,用匕首削下一塊厚度適中的肉片,遞到陶之夭的嘴邊。
陶之夭張嘴,一口咬住,肉香四溢,還有甜甜的酒香,風予歸給陶之夭切的是最為鮮嫩的腿肉,肉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