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何孟義那當眾一躬還是挺有效果的,極大地緩和了房間裡的緊張氣氛。
直到這時,李信這才趁熱打鐵地說道:“既然大夥都已經冷靜了下來,那就聽我再說幾句好了,我知道,你們剛剛之所以情緒那麼激動,還真不是全都因為遣散費,而是捨不得這個飯碗,我說的沒錯吧?”
此話一出,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算是預設了。
李信則繼續語重心長地說道:“其實處裡做出這樣的決定,別說是你們,就連我一開始也沒辦法接受,可是既然處裡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那我即便心裡再怎麼不願,也不得不去執行,希望大家也能夠理解一下我們的苦衷。”
“科長,您可別這麼說。我們不是不理解您的苦衷,只是……只是大夥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飯碗,眼看著一天一天活得有個人樣了,可好端端的卻……大夥實在是不想走啊!你們說對不對?”
朱傑的話才剛一說出口,周圍的人便立刻“對呀對呀”的應和了起來。
“這樣啊……”李信沉吟了片刻之後,才轉頭對一旁的何孟義問道,“原本計劃留下的十個人已經確定下來了嗎?”
“確定了!”
“都有誰?”
“莊士敦、卞志明、衛大鵬……”
何孟義每報出一個人的名字,李信便示意那個人走上前來。
然而當聽到何孟義報出的最後一個人的名字竟然是朱傑的時候,便不由得一愣,隨即便饒有興致地走到他的面前問道:“我不明白,按理說你既然已經被留下來了,那遣散費的事本就與你無關,為什麼還要帶著其他人過來鬧事?”
“回科長的話,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看不過自己的弟兄們受委屈,所以才……”
“說得好!看在你如此重情重義的份上,我就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你們可以選擇繼續做我的手下,只不過身份就要從警備處的臨時人員變成李公館的看家護院,待遇自然也要比現在差一些;當然如果有人想走我也不攔著,不但不攔著,我還會一次性發給想走人雙倍的遣散費,也就是四十塊大洋,怎麼樣?”
此話一出,便猶如一顆重磅炸彈一般在人群之中炸開了花,要知道四十塊大洋可不是個小數,省著點花的話,就差不多足夠一大家子兩年的日常開銷了,甚至在華界找個合適的地方蓋套房子亦或是做個小本買賣都是綽綽有餘的了。
正因如此,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辦公室便幾乎在瞬間掀起了一陣議論的熱潮,好半晌才在李信的示意下重新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你們一時間也很難做出選擇,這樣好了,我給你們半天的時間考慮,想去做看家護院的就去何隊長那裡報名,報名截止到今天晚上下班以前,在那之後沒有報名的就可以領遣散費走人了。”
話音未落,一旁陸穎心便適時地拍了拍手,“好了,各位。該說的科長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大夥就先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吧!”
眾人散去之後,何孟義才猶如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般低著頭來到了李信的面前認錯道:“科長……”
然而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被李信抬手給打斷了,“好了,什麼都別說了,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看不慣那姓周的在遣散費上使的那點小手段。可是你想過沒有,就算這些人的情緒被你成功煽動了起來,能把那姓周的怎麼樣?最後吃虧的不還是他們嗎?因為你的一時氣憤,就要拉著那麼多人跟著一塊兒倒黴,真不知道你這筆賬是怎麼算的!”
“科長,俺知道錯了,隨便您怎麼處罰好了,俺都願意接受!”
“吶,這可是你說的啊!小六子!”
“在!”
“鑑於巡查小隊隊長何孟義在遣散人員的過程中嚴重失職,進而引起眾怒,科裡決定扣發其三個月的薪水,以示警告,如有再犯加倍處罰!你現在就去宿舍那邊,把這個處罰決定公之於眾。”
“是!”
就在小六子離開之後沒過多久,陸修明便氣呼呼地走了進來。
“阿明,你這是怎麼了?”一見到弟弟這副模樣,陸穎心這個做姐姐的便立刻上前關切地問道。
陸修明則沒好氣地說道:“還不是因為那個姓周的!好端端地竟然要裁撤總務組,裁撤就裁撤吧,還要我把招待所也轉到他周遠川的名下,簡直欺人太甚!”
不怪陸修明會如此氣憤,雖然招待所名義上隸屬於警備處,但其房產地契上寫的可是李信的名字,後來跟陸穎心成親之後,李信為了表明自己對她和其他兩個女人一視同仁,索性就把招待所轉到了陸修明的名下。
而自打接手了招待所以後,平日裡陸修明也在經營上花了不少的心思,現如今卻突然被周遠川強行收回,換作是誰恐怕心裡都不會好受。
想到這,李信便好言安慰道:“阿明,你先別那麼激動,這件事交給我就好了!你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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