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就是因為‘良民證’的事嘛!當初我就說過這個法子太過冒險,可是您……”
“孫隊長,剛剛你不是說了,現在可不是糾結是誰錯了的時候,我想知道的難民區那邊現在的具體情況!”
“那姓何的已經帶著憤怒的難民把委員會的辦公室給圍了,正在跟我們的人在辦公室門口對峙呢!”
聽孫育方這麼一說,李士群便不禁把嘴一撇,“我說孫隊長,你能不能別總我們我們的?你們是你們,我是我,這可是兩碼事!充其量也就是看在王部長的面子上給你出了幾個主意,幫了你幾次罷了。”
這下那孫育方可不幹了,“李先生,事已至此,我勸你還是不要妄想著可以置身事外了。實話告訴你吧!我們部長那裡可是有賬本的,從那些窮鬼的身上刮來的那些錢是怎麼分的,可都清清楚楚地在上面啊!真要是把事情給鬧大了的話……”
孫育方雖然沒有把話說全,但威脅的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
儘管李士群在聽了之後心裡很是不爽。卻也沒有當場跟對方翻臉,而是似笑非笑地對他說道:“孫隊長,大家都是明白人,現如今已經是民國了,區區一本賬本如何能定我的罪啊?不過不管怎麼說,咱們也是朋友一場,我自然也是不會坐視不管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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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孫育方見自己剛剛的話起了作用也見好就收,立刻擺出了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說道:“不知李先生可有良策?”
“我且問你,那幫傢伙這麼鬧,可是手上已經有了證據?”
“或……或許吧?”
李士群聽了立刻把眼睛一瞪,“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麼叫或許啊?”
“這個……我……”
看著那孫育方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藉著這個由頭好好發洩了一番的李士群便索性換了一個問法,“那如此秘密的事是怎麼露餡的你總該知道了吧?”
“是……是日本憲兵在巡視難民區的時候發現了有人在用假良民證,事情才露了餡。”
“憲兵隊?是在例行巡視麼?”
孫育方則兩手一攤,“我才接手特別巡查科的事務一個多月,這我哪知道啊?”
“如果是例行巡視的話,或許還能用倒黴來解釋,但倘若不是……”說到這,李士群心中便已經有了決斷。
與其說李士群是個行事幹脆果斷的人,倒不如說他太過乾脆果斷,甚至已經到了偏激的程度。
所以才會在看到哪怕一丁點兒對自己不利的苗頭的時候,主動採取他認為必要的行動。
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一想到這一切的背後很有可能有人在暗中謀劃,李士群便立刻猶如壯士斷腕一般地說道:“既如此,那你就只能痛下決心,當著所有人的面公開懲治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了,給那些窮鬼一個交代了。”
“這……”聽了李士群的建議之後,坦白講孫育方心裡還是很矛盾的,要知道參與了這件事的那些人可都是從南京偷偷跟著自己來到上海的,真要是照李士群說的去做,那自己不就成了光桿司令了?
“怎麼,孫隊長連這個魄力都沒有麼?看來之前我是高估你了,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現在這件事還沒有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你還有機會找人出來背鍋,如果這件事真鬧大了,你覺得王部長會如何呢?我言盡於此,至於該怎麼做,就要看孫隊長你自己了!告辭!”
說完李士群便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孫育成則在原地呆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眼神也隨之變得冷漠兇狠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幾乎各大報紙先是刊登了警備處行動隊一組組長於海在擔任難民收容會員會的臨時會長期間,夥同其組員以“准許離開收容區,併發放良民證”為由,大肆搜刮發難民財的報道。
而後隔天便又刊發了警備處行動隊隊長孫育成秉公執法,在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之後便毫不留情地將所有涉案人員統統抓了起來嚴懲不貸的文章。
轉過天來,報紙上又開始大肆宣傳為了儘可能地減少難民們所遭受的損失,孫育成便自掏腰包將那些難民被騙的錢統統還了回去的義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