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務處?這麼說你是?”
“沒錯,我就是學校新來的助教,蘇木。”
此話一出,那女老師便忍不住噗嗤一笑,“我說你怎麼起了個藥材名呀?啊!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是說……我叫安然,是這裡的國文老師。”
“那個……安老師,雖然我很高心認識你,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教務處該怎麼走啊?”
“啊?哦!好的,我這就帶你過去。”說完那個叫安然的老師便有些手忙腳亂地扶著李信來到了位於二樓的教務處。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蘇老師啊?你好,我叫潘毓明,是滬大的訓導主任,無論在教學期間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聽李信說明了來意之後,那個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中年人便十分友好地說道。
“好的,那我就給潘主任您添麻煩了。”
潘毓明則連連擺手,“不麻煩!對了小安老師,蘇老師初來乍到,正好你現在也沒課,不如就由你來帶他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吧!”
……
“淞滬會戰的時候,我們滬大因地處戰區,校區遭嚴重破壞,學校被迫撤到了公共租界,並將這裡作為全校的臨時校舍。可由於大學、附中和原城中區商學院都擠在了一起,所以不得不採用三班輪流的辦法上課,規定上午為中學,下午為大學,晚上為商學院。後來,隨著學生的增多,又增租了同在圓明園路上的廣學會大樓三樓和亞洲文會大樓五樓辦學。而楊樹浦校區在滬大撤離後,隨即便成為了日軍的兵營和軍用機場的設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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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老師一邊走一邊無不感慨地說道。
“不過即便如此,我們的辦學熱情也沒有被打倒,學生們更是按照原來的習慣把原來的跟大禮堂相連的思魏堂,作為食堂的東堂,作為實驗室和科學演講廳的格致堂,以及作為男生宿舍的司裴堂等建築的名字統統保留並沿襲了下來,即便是劉校長遇害之後,學校的教學任務也沒有耽擱哪怕一天!所以,我始終為自己能夠成為滬大的一份子而感到無比的自豪!”
說到這,小安老師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對了蘇老師,差點忘了問,你來我們這是準備教授哪個科目啊?”
“體育。”
“哦!”聽了李信的話,小安老師便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好半晌才反應了過來一臉驚訝地說道,“什……什麼?體育?”
“是啊,就是體育!有問題麼?還是說……在小安老師眼裡,瘸子教不了體育啊?”
“這……蘇老師你別介意,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
儘管心裡已經對此充滿了懷疑,但這個善良的姑娘為了不刺痛李信的自尊心卻支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說辭,別提多難受了。
好在李信連忙擺了擺手,“沒關係,小安老師。你會這麼想也很正常,畢竟我的腿腳看上去很不靈便,不過這可並不意味著我教不好體育這個科目哦!正好大學部的學生上午沒課,不如就讓他們過來上體育課好了。”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得向潘主任報告才行。”
“那就麻煩你去報告一下好了,我在這等你!”
“好!”
李信的這個提議既沒有影響學校的正常教學秩序,還能增強在校學生的體質,因此潘主任自然二話不說就當場同意了。
於是半個小時以後,大學部的兩百多名在校生便全部在操場上集合了起來。
看著面前學校大學部裡僅剩的兩百多號人,李信頓時感慨萬千,要知道在戰爭爆發以前,滬江大學的在校生就已經有九百餘人了,可現如今不管是學生還是教員,死的死,走的走,逃的逃,亡的亡,著實令人感到唏噓不已。
不過感慨歸感慨,李信卻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心情對眾人說道:“各位同學,你們誰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會站在這裡?”
話音未落,便立刻有人回道:“廣播裡不是說要上體育課嗎?”
李信則點了點頭,“不錯!就是要上體育課,但是請問這位同學,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上體育課嗎?”
“這個……”那人遲疑了片刻之後才忍不住說道,“還能為什麼?學校怎麼要求的,我們就怎麼做唄!”
不想李信對此卻並沒有給予任何的評價,而是把目光看向了人群中的那張早已深刻在他腦海裡的面孔,對他說道:“這位同學,你來說說?”
而那人則稍加思索便朗聲說道:“我覺得體育具有‘強筋骨、增知識、調感情、強意志’,以及使人‘身心並完’的作用。因此上體育課,從對個人來說,可以‘養生’;從對國家來說,則可以‘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