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投靠日本人?我說周兄啊,你不是剛被巖井公館給……”
汪曼雲一臉不解地說道。
李士群則擺了擺手,“我說秀峰兄,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實啊,我這可在是看清了局勢之後才故意賣了個破綻從巖井公館脫身的。”
這下便讓那汪曼雲聽得糊塗了,“局勢?什麼局勢啊?”
“我問你,現如今這上海誰說了算?”李士群笑著問道。
“那還用問?自然是日本人啊!”
“可同樣都是日本人,誰說話更有分量呢?”
“這……”汪曼雲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周兄你的意思是,雲子小姐要起勢了?”
“聰明!我再告訴你一件機密的事吧!雲子小姐的老師,土肥原賢二中將已經秘密來到了上海,而他這次來最終的一個使命就是成立‘特別對華委員會’,這個委員會雖然陸軍部,海軍部和外務省都有派代表,但卻指定由代表陸軍部的土肥原賢二中將來主導,這說明了什麼?秀峰兄應該能看得出來吧?”
聽到這,那汪曼雲這才恍然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我們要怎麼坐上雲子小姐的船呢?”
“這個秀峰兄你大可以放心,我都已經計劃好了,而且第一步進行的也十分順利,喏……”說著李士群便指了指已經掉落在地上了的那兩摞鈔票,“這些鈔票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老實說,看著地上的那些鈔票,汪曼雲真的動心了,要知道自己雖然跟汪家搭上了關係,卻半點好處都沒有撈到。好不容易混了個行動隊長還被開除了,搞得自己現在連幾百塊錢都拿不出來,整天擔驚受怕不說,還處處受人排擠、不受待見,尤其是那個汪曼麗,根本就沒正眼看過自己,這難道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於是那汪曼雲便索性把心一橫,“既如此,那以後我汪曼雲就為周兄你的馬首是瞻了!”
見汪曼雲終於被自己說動了,那李士群便瞬間心情大好,“好說!好說!既然秀峰兄如此懂得變通,那我就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好了。”
說著李士群一邊向汪曼雲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一邊說道:“李士群,原國民黨株萍鐵路特別黨部特務室主任。”
李士群之所以把自己的老底亮出來,就是要讓那汪曼雲覺得自己已經對他推心置腹了,然而效果也是立竿見影,就憑這短短的一句話,便徹底打消了汪曼雲的顧慮,當即改口士群兄長士群兄短地叫了起來。
而就在這兩個漢奸在汪宅打得火熱的時候,達叔則終於為李信帶回來了延安方面的回覆。
“少爺,藥品的事延安方面很是重視,但是你也知道,我們的經費很是緊張,所以我們滿打滿算也只能負擔得起六成的藥品。您看……”和生莊的二樓包間裡達叔小心翼翼地對正坐在主位上用餐的李信說道。
“才六成啊……”聽達叔這麼一說,李信便放下了筷子,用手摸著下巴自語道。
“少爺,容我說句不該說的話,即便是這六成,也是延安那邊勒緊褲腰帶,咬著牙決定的,您……”
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被李信抬手打斷了,“我說過的,達叔。我不是慈善家……但我卻很清楚自己是個中國人!所以我準備以滬上李家的名義,幫你們出兩成的錢。”
原本還因為李信的前半句話感到有些失落的達叔在聽到他的後面的話之後,便再也無法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激動,竟直接向李信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十歲的年輕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信見狀則立刻巧妙地側身避開了達叔的大禮,“達叔,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長輩,如此大禮我可受不起啊!”
“對不起少爺,除了鞠躬,我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表達我內心的激動和對你的感謝了。”
“只要你把我交給你的那張情報網經營好,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
達叔聽了立刻拍著胸脯說道:“少爺放心!只要你還信得過我這把老骨頭,我自當竭盡所能,為少爺效力!”
“好!那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你先出去吧!一會招待所的姜經理來了就直接帶他過來好了。”
“是!”
時間不大,沈醉便到了。
“李科長,好胃口啊!”沈醉看著李信面前那一桌豐盛的酒菜,便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說道。
而李信則很是大方地招呼道:“都是自己人,別客氣。坐下來吃點!咱們邊吃邊聊!”
“那敢情好!”說著沈醉也不見外,直接在李信的對面坐了下來,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隨後便拿起了筷子美美地吃喝起來。
“看你這架勢,我之前拜託你的那件事應該是有眉目了吧?”
“那是當然!兄弟我親自出馬,自然手到擒來!我都給你帶來了!”說著便將一個公文包交給了李信,隨即便繼續吃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