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長,您確定要在這進行專訪嗎?”
讓原本在獲得了南造雲子支援之後而很是志得意滿的許志若很是意外的是,李信並沒有把專訪的地點定在某個房間,而是帶著他和那個叫張銘的記者來到了一個四周都無遮無攔的涼亭,於是便忍不住說道。
可不想話音未落,李信就反問道:“怎麼,許大編輯覺得不妥?”
“倒也不是不妥,只是……”
“這不就結了!”不等那許志若把話說完,李信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不就是個專訪嘛!在哪做不一樣?你要是再這麼婆婆媽媽的可就別怪我不配合你了啊!到時候雲子小姐怪罪下來……”
見李信把南造雲子都給搬了出來,那許志若便沒了辦法,只能按照李信的意思,讓那個張銘就在這個亭子裡對李信進行了採訪。
而隨著採訪的深入,李信便有些驚訝地發現,那個叫張銘的記者顯然是對這次的採訪提前做過功課的,無論是從提問的角度,還是話題的選擇都很好地體現了他作為一個媒體記者的專業性。
雖說是專訪,但整個過程卻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那張銘便合上了自己的記事本恭敬地對李信說道:“可以了,再次感謝李科長您能夠在百忙之中接受我的專訪。”
李信則笑了笑,隨即便起身說道:“既如此!那我就回去了,會所那邊還有一大攤子的事等著我去料理呢!”
然而話音未落,那許志若便連忙說道:“等一下,李科長,許某還有件事要跟您說。”
李信聽了不禁眉毛一挑,“什麼事?”
此話一出,那許志若便立刻對那個張銘使了個眼色,後者則立刻會意,向兩人施了一禮之後便識趣地離開了涼亭。
直到這時,許志若才神神秘秘地對李信說道:“李科長,聽我一句勸,以後不管到哪儘量多帶點人吧!”
“為什麼?”
然而許志若卻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謹慎地看了一眼左右之後才繼續說道:“黑道上已經有人重金懸賞您的腦袋了!”
“重金懸賞我的腦袋?那我倒是挺想知道我這顆腦袋值多少錢了?”
“十萬大洋!”
話音未落,李信便不由得把手裡的柺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杵,怒不可遏地說道:“豈有此理!”
可正當許志若向要出言安慰李信一下的時候,卻被他接下來的一句話給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我堂堂滬上李家的大少爺,警備處特別巡查科科長,人稱判官老爺的腦袋就值十萬大洋?不行,我得找他們好好理論理論,告訴我,是誰發的懸賞?”
“不清楚,只知道是個操著遂昌口音的中年人透過斧頭幫釋出的。”
遂昌口音的中年人?那一定就是李士群沒錯了!可那許志若隨後提及的斧頭幫,卻讓李信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曾經的民國第一殺手,也是斧頭幫的前幫主王亞樵,可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斧頭幫不是應該在王亞樵死了以後就因為群龍無首而解散了嗎?怎麼還能懸賞自己的腦袋呢?
想到這,李信便忍不住問道:“我聽說斧頭幫不是早就解散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了一個?”
“李科長,這您就有所不知了,此斧頭幫非彼斧頭幫,現在這個斧頭幫是曾經身為王亞樵的四個得力手下之一的華克之延續王亞樵的路子,重新組建的幫派,專門接一些暗殺的任務,規模雖然不大但卻極少失手,但凡被他們盯上的基本上都……總之您還是小心提防一下,以免遭到他們的暗算啊!”
“華克之的斧頭幫麼?好!我記下了。”說罷,儘管李信尚不清楚那許志若為什麼要提醒自己,卻還是向他拱了拱手,說了一聲,“謝了!”
……
“你說什麼?斧頭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斧頭幫怎麼會替日本人做事呢?”
李信則聳了聳肩,“這就是巖井英一的聰明之處了,讓身為中國人的李士群找到斧頭幫釋出鉅額懸賞,懸賞的物件還是在偽政府任職的漢奸,斧頭幫的人自然不會拒絕了,恐怕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巖井英一拿來當槍使了。”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最簡單的辦法自然就是找到那個華克之當面跟他說清楚了。”
不想陸穎心聽了卻連連搖頭,“可是傳聞那斧頭幫的幫派據點很是隱秘,一般人可是很難找到的,上海這麼大,要想準確地鎖定他們的位置無異於大海撈針。”
“說的沒錯!不過咱們也沒必要如此興師動眾,只要提前佈下天羅地網,然後再故意賣個破綻,讓他們誤以為有機可乘,只要能抓到活口,還怕問不出他們的老巢嗎?”
“不行!那樣也太危險了,萬一出了什麼岔子……”
“放心,這個計劃只要謀劃得當,就不會出什麼岔子,而且我也相信,你也絕對不會允許出現任何差錯的,不是麼?”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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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可是了,這麼猶猶豫豫的可一點兒都不像你啊!有那猶豫的功夫還是抓緊時間把伯仁叫過來吧!咱們好好商量一下具體的計劃……”
就這樣又過了兩個小時,李信吃過午飯便拄著柺杖慢悠悠地來到了201號客房的門前,輕輕地敲了敲房門。
而就在房門開啟之後,李信和房間裡的人便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地驚訝道:“怎麼是你?!”
短暫的驚訝過後,李信便率先回過神來問道:“你就是吳道時,吳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