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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日本總領事館裡出來,李信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洞庭山碼頭。
“少爺,您來了!”
然而此時的李信卻是十分的意外,因為等著迎接自己的並不只有劉霄一個人,後面還密密麻麻地集合了不少人,想必應該都是洞庭山商會在碼頭上的夥計了。
“不愧是你啊,劉掌櫃!竟然想到我前面去了,你是怎麼知道我有話要問他們的?”
別看說這話時李信的臉上始終都是笑眯眯的,但實際上話裡話外卻暗藏著機鋒。
自己只是叫他到這裡等著,並沒有告訴他具體的原因,那個劉霄又是怎麼知道自己有話要問那些碼頭上的夥計,進而提前將他們召集起來的?
劉霄自然也聽出了李信的言外之意,於是連立刻解釋道,“少爺您這麼急著把我叫到這來,想來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而且應該還跟洞庭山碼頭有關,所以我才擅自做主把碼頭上的夥計全都召集了起來,以防萬一。”
見那劉霄所說不像是在作假,李信也就沒有繼續深究,而是緩步走到那些夥計的面前大聲問道:“劉掌櫃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有話要問你們,今天下午有你們誰看到載著兩輛日本人的運兵卡的渡船進出港口了嗎?”
此話一出,眾人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了起來,但最終絕大部分的人都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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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李信看到這樣的結果微微感到有些頭疼的時候,一個上身只穿著一件粗布坎肩的漢子終於猶猶豫豫地舉起了自己的手,“報……報告少東家,下午的時候,我看到了一條跟您說的差不多的渡船在老碼頭靠岸了。”
“老碼頭?還記得具體的時間嗎?”
那人努力地回想了好半晌,但最終卻還是搖了搖頭。
“想不起來沒關係,你已經提供了不少線索了。”說著李信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劉霄,“劉掌櫃,替我給他五塊大洋作為獎賞,至於其他人就先散了吧!”
“是!”李信發話,劉霄自然不敢怠慢,連忙應了一聲,乾脆利落地給了那個漢子五塊大洋,隨即高聲對眾人說道,“好了!沒事了!大家都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晚兩個鐘頭開工!”
……
十分鐘後,李信便帶著劉霄來到了老碼頭的經理辦公室。
儘管一路上沒少遭遇碼頭保安的阻攔,但憑藉著李信的科長身份,加上南造雲子的特許,也沒給兩人造成太大的阻礙。
“少爺!找到了,這個就是白天碼頭船隻進出的記錄。”時間不大,劉霄便將一份記錄遞到了李信面前說道。
經過了一番仔細的查詢,李信很快就把目光鎖定在了一條名叫“一號郵船渡”的渡船上面。下午三點二十分進港,七點十五離港。也就是說那兩輛運兵卡車從離開到回來一共只用了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
想到這,李信便將那份記錄收了起來,隨即才跟劉霄分手,獨自一人回到了警備處。
“科長,您可算是回來了,那姓肖的還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不管弟兄們怎麼問他就是一個字都不說,您看……”
然而此時的李信顯然沒有時間理會這個,直接把抬手打斷了他的話,對他說道:“先別管那個姓肖的了。去!給我找一張市區地圖來。”
“哦!好!”
不得不說,何孟義的辦事效率還是蠻高的。只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不知從哪搞來了一張標註十分詳細的市區圖,送到了李信面前。
李信則二話不說立刻默默地在心裡開始了計算:老碼頭……在這!地圖比例尺二萬分一之尺,運兵卡車在市區的平均速度也就三四十公里,在不考慮受阻的情況下……
經過了一系列的估算,李信很快便確定了運兵卡車行動的最大半徑,隨即便以老碼頭為圓心,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很快便注意到了位於圓圈裡面的徐家彙停車場!
這個停車場是滬杭鐵路線上的一處臨時停靠的站點,過了這個停車場就不在是上海的地界了。看來自己之前的判斷還是出現了失誤,那幫傢伙還真是有可能把梅家弄的居民送出上海地界了。
如此一來,只要把他們身上的證件統統收走,那麼他們一旦想要透過市界哨卡,就會被按照難民來處裡,也就是說他們即便是想回來也回不來了!
想不到這幫傢伙竟然做得這麼絕!簡直就是把那些梅家弄的居民往死裡逼啊!不過現在已經這麼晚了,黑燈瞎火地跑那麼遠去找人也不現實,還是等天亮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