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信,滬上李家的大少爺!”
此話一出,那何澤天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又驚又恐地說道:“你……就是李信?!”
“怎麼,在知道了我是誰以後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當然!我聽家裡人說,我哥的死跟你有關,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信則笑著回應道:“你哥的案子當年租界當局可是做過公開的嚴密調查的,最終結果也都公示過了,雖說卷宗早已歸庫,但你要是想弄清楚,花點兒大洋就是了,怎麼問起我來了?”
幾句話便噎得那何澤天半天說不出話來,要知道自己這些年一直都在日本留學,雖說與家裡常有聯絡,但奈何家裡在信上卻對他報喜不報憂,只至於一直到一個星期以前學成歸來才得知了家的變故。
長兄身死,家道中落,昔日在叱吒商界的老爺子更是淪為了倒賣戰時物資的走私販子,幾乎每幾件事都在刺痛著這個原本高高在上的何家二公子的內心。
在他看來,家裡的一系列變故都是因自己的大哥而起,於是便開始追查起了他真正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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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他爹何慶生還似乎不願再提起那件事,後來被問得煩了,才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
而李信不知道的是,就在那何澤天從老爹嘴裡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後,便第一時間賄賂了租界法院裡負責看守檔案室的保管員,可奇怪的是他在裡面整整找了三天,卻一無所獲!當年的卷宗竟然詭異地不翼而飛了!
這邊更加讓他懷疑自己大哥的死另有隱情了,而最大的懷疑物件,便自然就是跟自己大哥有著過節的李信了!
原本那何澤天還準備這兩天就花錢僱傭人手暗中對李信進行調查,想不到竟然在這碰上了,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然而就在那何澤天還在努力思考著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李信的時候,就看到李信身後的馮伯仁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了一個小本子,並且在上面飛快地寫著什麼。
還沒等他搞清楚狀況的時候,馮伯仁便已經停止了書寫,將那個小本子往李信面前一遞。
而李信卻並沒有看,而是彷彿自言自語地問道:“念!”
“民國二十七年,六月十三日,何家二少爺何澤天在上海慈善團體聯合救災會難民救濟委員會的辦公室裡說‘收容所裡的難民都是廢物’,還說‘與其把糧食浪費在他們身上,不如省下來賣給那些逃難過來的災民’!”
此話一出,那何澤天便當即臉色大變,幾乎在一瞬間就亂了方寸,“李長官,你這……”
然而李信卻並沒有理會他,而是依舊自顧自地說道:“我們還要在這兒待上一回,也就是說你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去疏通打點,不過我得提醒你,不要打我的主意!我跟你們何家誓不兩立!”
這句話可謂是一語雙關,既明確告知了那何澤天不要妄圖賄賂自己撤銷對他的指控,又暗中警告他不要再找自己的麻煩,否則下一次可就不會再有讓他去疏通打點的時間了!
那何澤天也是個聰明人,自然很快便聽出了李信的言外之意,但還是狠狠地瞪了李信一眼,隨即便轉身摔門而去了……
何澤天一走,那曹炳軒便一個箭步撲了上來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李……李長官,這……這件事可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沒有啊!”
李信則故意把臉一板,“真的沒有?”
“真的!我發誓!”
“既如此,那要是這個案子真要是到了法庭上,你知道該怎麼說了吧?”
此話一出,不等那曹炳軒有所反應,一旁的馮伯仁便忍不住一臉詫異地搶先說道:“科長,您真的打算把這個報上去啊?”
“不然呢?”
“可是,就憑這個本子上記錄的幾句話就要抓人定罪,未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