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頭上沙沙的聲音響起,我警覺地一抬頭。一隻白鴿從我頭上掠過,我長呼一口氣,神經太緊張了。
此時閣中一個少年和尚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接過白鴿傳來的書,正睛細看後輕輕放下,目光掃到了外面。一片蒼翠中,一個紅衣女孩子正警覺地靠過來,劍尖上還沾著血跡,白色的煞氣包裹著她,本仙氣的外表卻帶著嗜血的妖豔,兩種氣質融合使她美的不可方物。
九格淺淺笑了笑,一縷香菸飄散到空中,絲絲禪意讓他像是置身世外的露珠。他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嘴裡默唸著阿彌陀佛,身邊一張古琴在煙霧中顯得朦朧。
我走上了臺階,一路上一個侍衛也沒看到,正當我奇怪的時候,一抬頭,一個少年端坐在我面前。
眉清目秀的面頰上,嘴角張揚著一種態度,雖然淡如止水卻又咄咄逼人。“你會阻止我嗎?”我張口問。他笑了,像是春風拂面般,略微點頭表示客氣。“會。”不多不少,只有一個字。
“那來吧。”我手中的白爾早就按捺不住了。
他做請的手勢“姑娘不要著急,先聽我為你彈奏一曲。”
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我還是坐了下去,神經並沒有放鬆。他撫摸著琴,像是好久沒有彈奏了一樣,上面落滿了細小的灰塵。
他手指微微勾起琴絃,悅耳的琴音流淌進了耳朵,我一直保持著警惕,反倒他卻氣定神閒,只顧撫琴連看都沒有看我。
我神志慢慢模糊,好像來到了一片大海,浪聲阻隔了我和這個世界,而對面的山峰上站著一個少年,一身袈裟隨海浪飛揚,他閉眼獨立在山巔,我伸出白爾,接招吧。
但是他卻一動不動,突然我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像是定在那裡。不好,這是致幻!我心裡一悸,只見對面的少年睜開了眼睛,仍舊那樣安然淡雅,他伸出左手向我那座山指去,頓時我站立的地方炸開了一個裂縫,我向著海浪掉落去。
我拿出劍,在手上狠狠一劃,鮮血流了出來。猛然眼前的景物變得清晰,我手腕上一道鮮紅。我猛甩頭,定睛一看,那個少年依舊坐在那裡撫琴而坐,完全都沒有看我。
我聽著這琴音,為何如此耳熟?
“蒼生劫……”我脫口而出。
一瞬間,琴絃斷了一根。
“你說什麼?”九格眼睛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個曲子是蒼生劫。”我也難以置信。
“你怎會知道這個曲子?”他不淡然了,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這是逢時師父的曲子,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搖著頭。
我彷彿看見了一個少年,慢慢的和蒼南山的一片蒼翠融為了一體。“你難道是逢君?”我自己強壓著自己的驚訝,沒想到找了這麼久的逢君卻坐在這裡。
他低下頭,眼睛也隨著順了下去“我是九格,不是逢君。”
“楚臨江當時彈奏《蒼生劫》的時候,我覺得他一定和逢君有關係,只是沒想到原來逢君就在楚家。”
他黯淡地笑了笑“那又怎樣,這世上已經沒有了那個學武張揚的逢君,只有一個叫做九格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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