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氣悶熱,電風扇在頭頂彷彿要勾走人的靈魂。
君曉咬著牙發誓,以後考試前絕對不會再熬夜,早上語文考試的作文都是在夢中寫完的,畢竟努力這麼多天老師瞪著一雙鷹眼反覆強調“作文要框架呀框架,你們一屆比一屆差”。
呸,想哪去了,剛剛看題緊接著一哆嗦,筆尖也隨著一頓。我竟然盯著數學捲上的十一題發呆了這麼長時間,君曉啊君曉,數學可是你強項不能停筆,快寫啊!明明用函式與反函式關於y=x對稱就可以做出來,可是好像有一股意念阻擋著我的思路,像是想指引我改變思考的事物。
我抬起左手用勁敲打暈眩的頭,那個燙了像麻辣燙頭型的監考老師用怪異的眼神向我刺過來,發現我沒有什麼作弊行為後又刺向別處。
突然,卷子上的字跡揉在了一起,彷彿有千萬只烏鴉在嘶啞的叫,全身麻木不能再動,喉嚨像是被堵住無法發出聲音,好像自己幻化成了一片秋葉飄落了下去,耳際先是傳來一聲尖叫,接著應該是120的聲音吧,下一刻,四周寂靜了。
又一刻,好像有什麼在有節奏的敲打,奇怪,心跳這麼有力嗎,掙扎著睜開沉重的眼睛。“好痛!”這是我醒來的第一句話。
“妖女,害死全家你還知道痛,給我打!”出現在我眼前的第一個人是一身麻布衣服,凶神惡煞又一臉厭棄的瞅著我。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四周,突然清醒了發生了什麼。身上已經不是藍白寬大的校服,而是沾滿血跡的看不出顏色的長裙,眼前的也不是麻辣燙監考老師而是一群粗布褐衣的...刁民。
我的天,趕時髦來個穿越能不能穿越在一個深閨,習武世家小姐也行,實在不計織女也行啊,剛過來就被捆在柱子上打的滿身血跡,倒了血黴。不對,我一定是在做夢,睡一覺就醒了,醒來去吃火鍋安撫一下自己吧,想到這裡趕緊閉上了眼睛。
“這妖女閉眼睛這是要詛咒了,快打啊!”
又一棍,再一棍。應該是打到肩上,甚至能感受到血珠浸透衣裳。
“大爺的,欠你錢啊!”我一聲怒吼。
突然,四周靜下來了。我吐了口氣,天啊,終於理性了,真應該讓你們接受班主任對頭腦的洗禮,給你們傳授點什麼叫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等等,有其他人在說話,我猛的睜看眼。
一輛銀色的車,不是馬車,竟是人抬起來的。琥珀裝飾的雕刻著獸頭的車沿,淡淡散發香味的簾幕,成絲的流蘇上雕刻著細小的花紋,隱隱竟有桃花浸過米酒的香甜,讓人身心都放鬆下來。啊呸,身上這些淤青提醒著我要疼。
車徐徐放下,“這女子為何綁於這鬧市中挨此酷刑?”簾幕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和桃花米酒的甜膩完全形成反差,像是萬年雪山下的冰窟深處的黑暗,聽不出情緒。
“是四王爺!”一群刁民安安靜靜的跪在地上。
我盯著那個甜轎子,想象著一個長得又帥又暖的王爺把我救下來,然後載回府中,一堆丫鬟圍著我低聲下氣的轉,可是簾幕根本沒有意願拉開。
“王爺,您有所不知,這妖女害死她全家,一場大火中唯她一人生還,江湖先生說她命衝黑煞,剋死自己親人還要剋死三千人才能滿足她身體裡的煞鬼啊,她君家世代為醫怎麼能攤上這麼個剋星!”凶神惡煞那個帶頭刁民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好像死的是他家人似的。
封建,迷信,這是哪朝代啊,回去我準寫篇文章痛批這腐朽的社會一頓。
“那,的確該死。”輕紗的簾幕就像磐石一樣依然沒有拉開,聲音讓人一顫,深潭般觸不到內心世界的波動。雖然,講真挺好聽的,但我現在聽來就是厭惡加噁心。旋即轎伕抬起轎子離開了。
什麼鬼啊,我不會就是在這個詭異的社會結束我的芳華吧,那我十多年學的東西不是徒勞了?我媽我爸還有我家那隻總撞門的富貴得多想我啊...不行,我得活下去,我要回去,怎麼也不能這樣死,太窩囊了。
“嘿,那個大叔!”
那個兇民轉過了頭,一臉厭惡的看著我,我強忍著把眼睛翻到天靈蓋的衝動慢慢的說,“你以為,殺了我就能除掉黑煞嗎?”那幫人明顯來了興趣。
我看著那個大叔哭紅還沒好的雙眼繼續說,“惡煞,乃極陰之物,殺掉肉身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根本,只能惹惱它,到時候死的可不只是三千人這麼簡單了。”
“少說屁話,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