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轉過頭來,這一刻心裡有如萬千刀絞,但現在對著太白星君,還有天界無數正義之士,臉上依舊努力擠出笑容:“沒什麼,只是蕭某忽然想到城中還有些要事,這便打算告辭了。”話到最後,又向鳳玄胤等人看了去,笑道:“鳳族長,天女,蕭某這便告辭了。”
“啊,了無塵這麼快又走了啊,我還想你去鳳凰山玩幾天呢。”鳳沐瑤嘟著嘴,老大不高興了,蕭塵輕輕一笑,撫了撫她頭發:“沒事,下次來。”
“蕭小友,你……當真沒事?”太白星君不難瞧出,此刻他定是在強顏歡笑。
“沒有……”蕭塵笑了笑,又道:“對了,裡面中心裂痕的位置,大概在從這裡往東北方向十來萬裡,你們沿著這個方向修複外面的裂痕,應該會快一些……”
“好,多謝蕭小友告知了……”太白星君看著他,這一刻神色凝重,仍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恩。”蕭塵點頭一笑,便帶著梨花魔玲兒往南邊方向去了,半空中,梨花魔玲兒見他剛剛還與眾人言笑,這一刻眼睛便忽然紅了,不由得微微一驚:“哥哥,你怎麼了……”
“沒事,我們走。”
蕭塵緊緊捏著手指,來到一座青峰上,玄翳見他出來了,臉色有些不大對,問道:“蕭兄,你……這麼快出來了?”
“恩,我現在要立刻回人界,快去開啟空間通道。”
“好……”
……
三天後,蕭塵已經回到了風雲城,梨花魔玲兒這次沒有與他下凡,此刻房間裡靜悄悄的,鬼仙嘆了聲氣,緩緩道:“人有三魂七魄,生者附於肉身,死者魂入九幽,魂已入九幽,恐須……再輪回一世了。”
這一刻,整間房忽然安靜了,徐靈兒靜靜坐在床榻前,呆呆看著秦天羽滿是傷痕淤青的臉龐,上一次秦天羽出事的時候,她哭得淚如雨下,而這一次,只是這樣呆呆看著他,連眼淚也沒了,心也感覺不到痛了,心像是已經沒有了。
“靈兒……”
蕭塵慢慢走了過去,徐靈兒抬起頭來,看著他輕輕笑了笑:“蕭塵哥,我沒事……”話到最後,又低下頭看著秦天羽,笑著道:“他以往總是停不下來,怎麼說也說不聽,現在好了,總算肯安安靜靜睡在這裡了……”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哽咽:“沒事,我等他輪回一世,下一世,他不記得了,我就講給他聽……”到最後,眼淚終於流了出來,埋首哭泣。
水月眼睛紅紅的,畢竟是當初她在苦境雲霧院帶出來的弟子,這一刻也只能輕輕按著徐靈兒肩膀,輕聲安慰。
蕭塵向白楹看了去:“他們怎麼說。”
“他們……”白楹皺著眉,緩緩道:“昨日他們讓人下來了,說是願意做出一切賠償,至於天羽的死,他們說是家裡幾個僕人與天羽打起來了,然後不慎將天羽打下山崖,摔死的……希望能夠就這樣私了,不要鬧到仙界去……”
“摔死的……”蕭塵緊緊捏著手指,向秦天羽看了去,眼睛也漸漸紅了:“摔能摔成這樣,摔得筋骨盡斷,摔得五髒六腑俱裂,摔得七竅流血!殺人償命……沒那麼簡單!”
“等等!你去哪!”白楹臉色一變,立即起身過去將他攔住了:“現在人界之事尚未解除,你不要貿然行事,據我所知,這個慕家在仙界勢力十分大……”
“他們不是願意賠償麼?我這便去向他們討償,你們不用跟來!”
蕭塵衣袖一拂,瞬間往外面去了,白楹臉色一變,立即向青鸞和初七遞了遞眼色。
……
慕家位於太清天東部的靈慕仙洲,裡面山靈水秀,聚四方天地靈氣,生生世世不衰,共有三十六奇峰,七十二仙谷,再加無數靈泉湖泊,而慕氏山莊所在的玉衡峰,更是仙氣蘊繞,一排排的仙宮玉闕在雲端處若隱若現,四周又有無數懸浮島嶼,形成強力的防禦大陣。
到暮色降臨時,只聽一座大殿裡面忽然傳來一聲怒罵,然後便是“啪”的一聲重重聲響。
只見殿上跪著一人,那人捂著左臉瑟瑟發抖,卻是慕白,而在他面前,還站著個怒不可遏的青袍老者,這老者正是慕家的老家主慕青風,當年曾在天庭為官,後來辭退歸隱,如今已有帝尊實力。
“混賬東西!我慕家世代為官,清清白白,何時出了你這種混賬東西!”
慕青風雙目圓睜,怒不可遏,左右兩邊坐著的太長老也都低頭不敢出聲,無人敢上前勸說,而在殿下,還站著四個老者,那四個老者低著頭不敢抬起來,正是當初慕白帶著去追殺蕭塵的人,也是當初暗中讓人追殺蕭塵的人。
“你們一個個也是混賬,平日裡什麼事都慣著他,什麼事都由著他來,你們知道這回闖了多大的禍嗎?你們知道那蕭塵是什麼人嗎!啊!”
慕青風雙目怒睜,向殿下的四個老者一一瞪視去,那四個老者也沒想到,這回竟然把這閉關不出的老家主都給驚動了,此刻都低著頭不敢接話。
慕白捂著左臉,跪在地上不斷發抖,哭著道:“爺爺……我知道錯了,你……你饒過我這一回,下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下次……混賬!”
慕青風雙目怒睜,又一巴掌狠狠打在了他臉上,外面一些仙僕和婢女都嚇得臉色慘白,渾身顫抖不止,他們從未見過一向和藹可親的老家主,何時竟然如此大動肝火過。
“我今天廢了你一身修為,免得再出去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