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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蕭塵慢慢睜開眼,眼前的景物也終於漸漸明朗了起來,卻是落到了某處山野之中。
但見遠處山巒疊嶂,近處落葉飄飄,道旁草木幽深,生滿了野花,一片重陽過後暮秋之景,已然不見仙界的雲海盛景。
“呼,終於回來了啊。”蕭塵回首四望,這一刻忽生一種回歸故裡,腳踏實地的感覺,又見前方有條官道,道上印滿了馬蹄印,不遠處修建了一座長亭,說道:“心兒,走,去亭子裡歇歇,剛從天上下來,這累死我了。”
皇甫心兒捂著嘴噗嗤一笑,又輕輕瞪了他一眼:“就你話多,我還沒喊累呢。”
兩人去到長亭裡,只見亭裡柱子上爬滿了藤蔓,紅漆也脫落了不少,許多地方已經無法遮風避雨,想來已是年久失修,加上暮秋時景,看上去不禁有些蕭瑟荒涼。
“這裡,是哪啊?怎麼沒見過……”皇甫心兒看著附近蕭條一片,喃喃自語道。
蕭塵也看了看四周,有些不太肯定的道:“崇山峻嶺……應該是東洲吧。”
他雖然來了紫府十餘年了,但也只清楚大致地形,又哪能認出一些偏遠的小地方,而今仔細算算,上次離開時還是四月,轉眼已過去快五個月了。
過得片刻,只聽遠處有馬蹄聲傳來,蹄聲由遠及近,卻是七八個江湖漢子縱馬而來,眨眼便從亭子賓士過去了,看也未多看亭子裡的二人一眼。
“這些人怎走得如此急,還騎馬呢。”蕭塵看著那七八騎揚塵而去的背影,若不是此地靈氣較為充沛,他還以為回到了凡塵。
皇甫心兒忽然道:“糟了!都說天上一天,人間一年,我們在天上待了一百多天,這……該不會是百年後了吧?”
“什麼?”蕭塵愣了愣,又想起之前梨花魔玲兒說“天上一天,人間萬年”,不過梨花魔玲兒的意思是,讓蕭塵不要忘了她,無論人間過去多少年,她在天上,始終不會忘記蕭塵。
“你不要自己嚇自己了,若真是天上一天,人間一年,那玉娥仙子能不事先跟我說麼?”
事實上確實如此,“天上一天,人間一年”,這只是古人流傳下來的古話而已,其本意是指人間漫長,歲月流轉,並非真是說天上一天,人間就過去了一年,實際上天界和人界的時間是一樣的,連四季交替都不差分毫。
蕭塵運轉了一下功力,不禁苦笑,果然如此,在天界時,功力能最大化,而回到了人界,還是受到了天地禁制,無法動用在天界時的力量了。
又過得片刻,遠處又有馬蹄聲傳來,這一連過去好幾批騎馬的江湖人,卻不見天上有修者禦劍而行,蕭塵不禁覺著有些奇怪,向皇甫心兒看去:“身子好些了嗎?”
“恩。”皇甫心兒點了點頭,但她今日剛醒來,哪能恢複得這麼快,怕是不宜禦劍趕路。
眼下暮色將至,蕭塵起身往前方看了看,說道:“前邊應該有驛站,咱們也去買匹馬兒來騎騎,順便問問這是哪。”
皇甫心兒噗嗤一笑,輕輕瞪了他一眼:“就你事情多,都能禦劍千裡了,還見獵心喜,學人家騎什麼馬。”
蕭塵道:“這可不是嗎?咱倆都是武林世家出身,騎個馬咋了?我都渡劫期了,騎個馬難不成還得去官府那裡考駕馬證啊?”
“呸!誰跟你咱倆了?你是你,我是我……”
兩人笑罵聲中,往前邊去了,片刻後來到了一間館驛,向那驛官打聽,原來此地卻是東洲較為偏遠的地方。
蕭塵挑了一匹幹淨的白馬,又向那驛官問道:“這位大哥,方才我瞧不少人過去,最近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驛官道:“喲,這位公子還不知道?聽說最近天上有神仙下凡,大夥都往天元城趕去求仙緣呢。”話到最後,又仔細瞧了瞧二人,又道:“喲,我瞧這位公子和姑娘衣裳靚麗,不染塵世之氣,該不會二位也剛從天上下來吧?”
聽聞此言,皇甫心兒立時戒備了起來,蕭塵將她一攔,笑了笑道:“我二人剛從外地回來,那不打擾大哥了。”說罷,便牽著馬往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