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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落英谷，這一剎那都彷彿安靜了下來，不聞蟲鳴聲，不見飛鳥過，只有風輕輕吹過，吹動二人發絲飄揚。
紫默青風等人還站在原地，這一刻神色複雜，這不是他們想看見的，無論皇甫心兒變成什麼樣，這都不是他們想看見的。
“先離開這裡。”青鸞小聲說了一句，立即護送幾人往遠處去了，羽逸風也拉著李慕雪往遠處而去了，此刻，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了，留下來，只會添亂。
谷口只剩下皇甫心兒和蕭塵兩人，風還在輕輕的吹，劍上，還在滴血。
“蕭塵……”皇甫心兒看著蕭塵的眼睛，這一刻，眼神是複雜的，語氣卻是平淡的，從未有過的平淡，沒有怨恨，沒有喜怒。
蕭塵也看著她，很多時候，他都會自己問自己，錯，什麼是錯，對，什麼是對？
當年在玄青門遭人誣陷，一怒滅殺無數人，自己是對是錯？師父不顧一切，冒天下之大不韙，瞞天過海保住了自己的魂魄，是對是錯？
此刻，是對是錯……
“蕭塵……”皇甫心兒的語氣，依舊很平靜，雙眼看著他，這一刻，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面，昔日的點點滴滴，從紫境到東土，還有剛剛，新房花燭……
這些畫面，就像是一幅幅美麗的水晶畫，然後一點點破碎，支離破碎……
“你為了她，要殺我嗎……”皇甫心兒看著他，慢慢抬起手，抓在了無垢劍上，手掌，漸漸流出了鮮血。
蕭塵知道，已經說什麼都來不及了，這一劍，是自己刺出去的，覆水難收，這一刻，他心裡是痛苦的，最想要保護的人，自己，卻傷她最深。
這一劍刺出去的時候，像是把她的心，也斬碎了。
皇甫心兒忽然笑了，但是笑容卻十分寒冷：“這一劍，是我欠你的，從今往後，今生今世……”
“心兒……”蕭塵驀然抬起頭，他有些不敢，不敢再聽她繼續說下去了，明明是最愛的人，為什麼，為什麼要一次次傷害她，究竟什麼是錯，什麼又是對……
“你我……”皇甫心兒眼神逐漸變得悽厲起來了，但是“恩斷義絕”四個字，終難說出口，她還是愛著他的，最後一掌，將他震飛了出去。
“錚！”無垢劍落在了蕭塵身邊，劍上，還沾著血，以前無垢劍如何也不會沾上血，但是今日，這血像是抹不去一般，妖豔，悽美。
“主上，走吧。”青鸞不知何時又回來了，將他扶起，雙足一點，往谷外縱飛了去。
風冷冷吹過，皇甫心兒還站在原地，仰頭大笑著，笑聲格外的悽厲。
“蕭塵……蕭塵！哈哈哈哈……”
兩行清淚從她眼中滑了出來，然後，她的頭發，開始一點點的變白，到最後，三千青絲，完全變成了一頭白發，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皇甫心兒捋起肩上的長發，原本的青絲，卻變作了一頭白發，心中更是悽苦不勝，仰頭不斷大笑了起來。
笑聲回蕩在整個山谷，皇甫心兒白發如雪，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