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外面匆匆忙忙跑進來一個年輕的白衣弟子,那弟子年齡看上去不大,應是近兩年剛入門的,只見他臉上沾滿了鮮血,哭哭啼啼道:“北軒家的人殺上來了,師兄和師姐們抵擋不住,都……都……”說到此處,哽聲哭泣不止。
“堂堂七尺男兒!有什麼好哭的!”太素真人一聲清喝,那白衣弟子抬起頭來,擦了擦眼睛,不敢哭出聲了,卻又忍不住眼淚直流,那些都是平日裡教他劍法的師兄師姐,他如何能夠不悲傷。
太初真人長嘆一聲:“罷了,辰逸,你在此替歷代掌門的牌位清掃塵跡吧。”說罷,將撣子遞到了他手中。
“是……是,師尊。”白衣弟子聲音仍是有些哽咽。
將他留於此地,是怕他去找北軒家的人拼命,白白送了性命,嘆息一聲,三位真人隨即化作三道劍芒,往山門廣場而去了。
到達時,只見半空中黑雲翻滾,雲端之上矗立著一人,正是北軒老祖,下面,便是北軒天風帶人一路殺了上來,而在遠處,還有許多前來圍觀的修者,但都不敢靠近。
太初道門並未建在雪山山脈之上,而是在下方青山之中,太素真人見到死傷許多弟子,臉色一變,怒喝道:“北軒天風!你今日是要作甚!”
北軒天風冷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日那姓蕭的魔人,不要告訴我,不是你們救走的!你太初道門,何時竟與異域魔道為伍了?”
此言一出,太初道門剩下的弟子皆是一驚,這些事,自然是他們不知曉的,太初真人向雲端上的北軒老祖望去,冷冷道:“未請教這位如何稱呼。”
“老夫北軒無極,當年與你們的掌門認識,也算是有著故情,今日也不想為難你們三個後輩,將那魔人交出來罷。”
北軒老祖淡淡說著,此時他臉上已經恢複了些許氣色,但身上仍是透著一股寒冷的陰氣。
此言一出,太初道門的諸位長老均是臉色一變,竟然真的是北軒家千多年前的老祖,昔日太初道門能夠與北軒家分庭抗禮,是因為當年的掌門還在,可現在如何鬥得過這個北軒無極?
陸天風臉色也變了變,他與北軒天淩認識,甚至當初還受對方之託去過紫境,但他並非北軒家布在太初道門的眼線,也不清楚蕭塵一事,說道:“北軒家主,你是否誤會了?那日三位真人皆在門派裡,並未出去過。”
北軒天風冷冷道:“沒有什麼誤會,今日若三位真人執迷不悟,執意要藏匿那魔人,便休怪我北軒氏代替道天盟執法,清理門戶了。”
這些年,表面上北軒家與太初道門交好,但北軒天風一直將這三人視為眼中釘,偏偏又除不去,所以今日,蕭塵只是一個理由而已,無論如何,他都要徹底鏟除太初道門。
而明眼人,自然也不難看出,此刻遠處許多人都在小聲議論,太初道門歷經風雨幾千年,今日,恐怕真的是氣數已盡了。
太初真人冷哼一聲,冷冷道:“我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半空中,北軒老祖雙眼一眯:“那麼,就不要怪我不念舊情了。”話末,手掌一抬,頓時風雲驚變,一道黑色的掌力,向下方籠罩了去。
遠處許多人皆是一驚,這一掌非但力量渾厚,更是帶著無比沉重的陰氣,尋常人稍沾點滴,立時陰氣入體。
太易真人衣袖一拂,瞬間將弟子們送至廣場後方,隨後三人合力,連同附近的長老,一齊向半空中打去了一道玄力。
然而,即便是如此多的人合力,也依然抵受不住北軒老祖的至陰掌力,這時太初道門的防禦陣法也啟動了,但恐怕依舊抵擋不了多久。
約小半炷香後,眾長老已是吃力不已,而三位真人同樣倍感吃力,這一個月他們渡傳了功力給蕭塵和皇甫心兒,此刻實是難以承受北軒老祖的渾厚掌力。
太素真人緊咬牙齒,以傳音入密道:“師兄這一次,恐怕真的看走眼了,那二人,終究非我東土之人,其心……必異。”
太初真人道:“若是如此,也是我三人命中合該有此一劫,無須怨言,弟子們我已遣下山去,只是辰逸他們不肯離開,唉……”
就在這時,山下忽然出現了許多人影,太易真人立時一驚:“他們怎麼又回來了!”
卻是昨日被遣下山的一千多弟子回來了,他們思來想去,總是覺得事情不對,所以今日,還是趕回來了。
太初真人驚聲道:“速速離開!誰也不許上來!”
一千多弟子見著此時情景,也都怔住了,隨後紛紛祭出了自己的仙劍,半空中,北軒老祖眼中殺機一閃,另一隻手忽然一掌向他們拍了去。
這一掌的掌力更是兇猛不已,加上濃濃的死氣,即便不被掌力震死,一旦被這死氣入體,也是活不成的。
三位真人目眥欲裂,奈何此刻根本無法過去相救,便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忽有兩道紅色人影閃來,隨後是一陣極其強烈的空間震動,下一瞬間,一千多個弟子,已經被瞬間轉移至廣場後面了。
三位真人驚魂未定,而在半空中,已經多了兩個紅衣飄飄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蕭塵和皇甫心兒,方才正是蕭塵瞬間施展了物換星移,力量之強大,超乎遠處眾人的想象,幾乎都快令空間震裂了。
北軒老祖眼神一冷,向他疾視過去,冷冷道:“閣下是誰?”
蕭塵負手而立,淡淡看著他道:“你,剛剛不是在找蕭某麼?”
說話時,整個人顯得風輕雲淡,卻是絲毫未將這個北軒家老祖放在眼裡,與上個月的他,差異實是極大,連同遠處許多人,這一刻都忍不住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