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蕭婉。”
“恩……”白楹將玉箋放在桌上,往外面去了,就在這時,玉箋忽然細微的閃了一下,然後,又沒了反應。
“這麼晚了,有事嗎?”
“沒,就是想說說,表哥的事……”
白楹出去一炷香時間,一炷香後又回到了房間,又拿著玉箋看了許久,最後長嘆一聲,將玉箋收回盒子,放進了抽屜裡鎖了起來。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是四月十五,這天乃是名門山莊挑戰風雲城城主府之日,風雲城裡來了許多人,但大多都是北軒家的軍隊,還有許多願意歸順北軒家的名門望族。
風雲城已經許久未有今天這般熱鬧了,但是對於風雲城的百姓來說,這卻是痛苦的,所有人都藏在家裡,不敢到街上來。
這座城原本是他們生活的地方,是他們的家園,而現在,街上到處都是北軒家的軍隊,還有那些歸屬北軒家的名門望族,他們到了風雲城,是貴族,而風雲城原本的百姓,卻成了賤民。
所以街上浩浩蕩蕩的軍隊,今日是來保護北軒家那些貴族的,以防止有“暴民”傷人,他們口中的“暴民”,便是指風雲城長期遭受欺淩而奮起反抗的百姓了,一旦抓住了,全部當街斬首,而願意聽話的,他們則稱作“良民”。
此刻,在兩隊黑甲士兵保護之下,有一個身穿錦衣華服的胖少年,約莫十二三歲,手裡牽著一條兇惡的鬥獸犬,身後還跟著幾個貴婦人和幾個家僕及丫鬟。
這少年不是別人,而是北軒家的“小皇帝”北軒宏,仗著爺爺在家中有些小地位,平日裡驕縱慣了,向來無人敢招惹,而這一次,他吵著鬧著也要來風雲城看“鬥獸”,他將風雲城的比試稱作“鬥獸”。
“嘿嘿,這一次,要讓我的‘神藏’好好表現,咬死風雲城那些人,絕對不能輸給北軒宇養的那些狗。”
北軒宏一路上顯得大是興奮,一邊拍著鬥獸犬腦袋,一邊哈哈大笑,後面幾個家僕也只能點頭陪笑,就在這時,前邊不遠的街頭忽然有個十來歲的小女孩跑過去,北軒宏眼睛一亮,立即松開了手上的繩索,大喝道:“神藏,去撲倒她!”
北軒家養的鬥獸犬都異常兇猛,且嗜血成性,一聽主人發令,立時朝女孩撲了去,女孩被撲倒在地,頓時嚇得嚎啕大哭,而兩邊計程車兵都停下了,知道這小皇帝又要取什麼。
“好好!神藏好樣的!咬她!”北軒宏拍手大叫。
那畜生一聽命令,立時張開血盆大口朝女孩手臂咬了去,這一咬,便是鮮血淋漓,觸目驚心,女孩更是疼得撕心裂肺大哭,不停掙紮,卻如何掙得開這等龐然大物。
“好!好!你們看!我說的吧,我的神藏比北軒宇他們養的厲害吧?”北軒宏大是興奮,不斷拍手叫好。
遠處一條小巷裡,一個中年男子看著這一幕,雙目欲裂,男子身穿布衣,臉上生滿了鬍渣,不是別人,正是昔日的護城大將軍趙如雲,身邊還跟著幾個舊部,同樣都穿著布衣。
風雲城的兵力早在半年前便被北軒家卸掉了,軍隊都被收繳了盔甲武器,士兵也被活埋了近半,如今趙如雲和舊部,都是潛藏在城裡,一旦被發現,立即斬首。
“趙將軍!不能去!”這時,另一個布衣男子突然按住了趙如雲的肩膀,此人也不是別人,正是楊青,他臉上也生滿了鬍渣,看上去頗是滄桑。
街頭那邊,女孩已經被惡犬撕咬得渾身鮮血淋漓,奄奄一息,連哭的力氣也沒了,而北軒宏還在不斷拍手叫好。
“妹妹!”這時,不知從哪跑來一個年齡稍大的少年,快速摸出一把匕首,一刀刺穿了惡犬的喉嚨,那惡犬被刺中要害,倒在地上抽搐兩下,一命嗚呼了。
“神藏!”北軒宏一驚,連忙跑了過去,兩個士兵也快速將少年抓住了,為首的大聲道:“附近有暴民!保護小公子!”
兩隊士兵立即行動起來,封鎖了街道,而北軒宏兩眼布滿了血絲,忽然抽出一名士兵的佩劍,一劍刺穿了那少年的胸膛,狠狠道:“你這賤民殺了我的神藏,我要你抵命!”說罷又狠狠刺了幾劍。
“哥哥……”女孩倒在地上,眼中淚水不斷,已是奄奄一息,北軒宏殺了少年,還未解氣,又取出一條鞭子,狠狠向那女孩走了去,不斷狠狠抽著:“賤民!賤民!賤民!賤民……”
女孩,早已沒了呼吸,北軒宏還在一鞭一鞭的狠狠抽著,完全沒有人性可言,附近透過門縫觀察的百姓,都嚇得不敢作聲,小小年紀,心性如此兇殘,著實令人膽寒。
“小公子,快走吧,鬥獸要開始了……”這時,兩名丫鬟跑上來,壯著膽子顫聲道。
北軒宏這才解氣,扔下鞭子,狠狠道:“你們把這條街所有賤民,全部抓出來,凡有藏兵刃者,通通斬首!”
眾士兵也不敢違抗,立即挨家挨戶敲門:“開門開門!”
……
半個時辰後,城主府,廣場兩邊已經坐滿了人,都是北軒家的人,還有那些歸屬北軒家的名門望族,東首那邊則是風雲城的人。
北軒風坐在北邊高臺上,朗聲笑道:“普通比試太過無趣,這次比試地點既然在你們這,那麼規則便由我名門山莊定,你們有意見沒?”
白楹坐在東首的高臺,凝神不語,靜靜望著南邊的方向,那個方向,是當日蕭塵離開的方向,也將會是,回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