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搖頭一笑,也不與她爭辯,這潛入的餿主意自然是自己想出來的,但卻也沒有第二種方法,長生谷禁制頗多,兩人只能明天跟著徐洛去內門,亂闖的話,一旦驚動了玄虛子就麻煩大了。
不過素憐月貴為羅剎宮的壇主,向來養尊處優慣了,哪裡受得別人頤指氣使,還偏偏要幹這種弟子才做的粗活,抱怨兩句是正常,不過好像是故意偏偏要在蕭塵面前使點小脾氣?倘若換作一人,她也許就不會了。
到夜闌人靜之時,素憐月不知何時睡著了,或許是摸清了蕭塵的性子,知他絕不會胡來,所以她才敢讓一個男子待在屋裡,而放心入睡,甚至當初在煉屍宗她還有著戒備,現在卻連這一點戒備也沒有了。
蕭塵走到窗邊,輕輕開啟窗戶,涼風吹了進來,吹動他頭發輕輕飄,東邊一彎新月剛好升起,蕭塵靜靜望著月牙,又這樣一個人,站了好久。
一夜相安無事,次晨兩人再換回陸氏兄弟的模樣,去到外面,悄悄跟著徐洛離開了外門,長生谷的內門和外門區別很大,相隔也較遠,內門附近有著障眼結界,故蕭塵兩人根本找尋不到,胡亂闖的話只會引來麻煩。
徐洛揹著挑揀好的天心草,一個人走在大山裡,行出十餘裡,總感覺背後陰風陣陣的,回過頭去卻又什麼都看不見,只有風吹草動。
“奇怪,今天一大清早遇到鬼了麼,背後涼颼颼的……”
徐洛一邊嘟噥著,一邊又轉回了身來,當發現面前突然多出來兩個人時,差些嚇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不過等看清那二人的模樣後,立即鎮定了下來,繼而惱羞成怒:“你們兩個好大膽子!什麼時候來的這裡!”
說著便要取出鞭子抽人,但是鞭子尚未取出,便全身再也無法動彈一下了,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蕭塵也不多言,立即走上前抽取了他一絲本命魂元,淡淡的道:“知道該怎麼做麼?”話末,撤去了禁錮。
徐洛一脫離禁錮,雙腿立時不聽使喚的軟了下去,跪倒在地,不停磕頭:“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二位高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我是在問你,知道怎麼做麼?”蕭塵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撿起了撒落在地上的天心草,這天心草,自然是拿去給歸鴻子煉制九轉玄仙丹的。
“知道!知道!”徐洛不斷點頭,嚇得臉色慘白,他能夠混到今天的位置,自然比一般人要懂事。
素憐月冷冷道:“知道還不起來帶路?”
徐洛渾身一顫,這才跌跌撞撞爬起來,一路上都懸心吊膽,後面的兩個人可至少是寂滅境的修者啊,除了長老和幾位內門師兄,他這一輩子就沒見過幾個寂滅境的修者,更別談化神了。
內門所在確實極其隱蔽,路上布有許多玄門陣法以及障眼結界,玄虛子雖為散仙,大概也怕仇家找上門來吧。
而這一路若無徐洛帶領,蕭塵二人怕是轉上三天三夜也找不著山門所在,到了山門前,一名紫衣弟子將三人攔下,冷冷道:“今天怎多帶了兩人來?”
徐洛為人圓滑,立即彎腰拱手一笑:“此次送天心草不容有誤,吳長老怕路上出意外,就多派了二人給弟子做隨行。”
那紫衣弟子斜睨了他一眼,又冷不丁看了蕭塵二人一眼,只道是徐洛想讓新人上位,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走吧走吧!”
“嘿嘿!多謝李師兄!”徐洛點頭哈腰,又向後面兩人遞了遞眼色,蕭塵這才與素憐月跟了上去。
三人走後,那紫衣弟子越想越覺得不對,心中在想,徐洛這廝一向點頭哈腰慣了,但是後面那兩人看上去怎麼如此氣定神閑?連一句招呼也不打,現在外門的新人都這麼不懂事了麼?不對,剛剛那兩人……
……
長生谷內門確實比外門看上去氣派恢弘多了,也更有一番仙家味道,到了廣場,只見遠處有許多懸浮島嶼,島上亭臺樓閣似騰空而建一般。
這一路,徐洛見了人都會恭聲問候,走至廣場盡頭時,剛好遇見一名紫袍老者從走廊另一邊走過來,徐洛立時恭聲笑道:“太長老。”
“恩。”那紫袍老者微微頷首,餘光察覺有人在看自己,轉過頭見是一個站在徐洛身後的青年,自己從未見過這青年,但這青年此時的眼神,卻為何竟似與自己有著深仇大恨一般,皺眉問道:“你這樣看著我作甚?”
這老者並非玄虛子,但是這一刻,蕭塵目光裡卻突然透出了一股濃濃的恨意,以及深深隱藏著的殺氣。
徐洛凜然一驚,心知大不妙,連忙擋到那老者面前,急道:“太長老息怒!新人不懂事,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這時蕭塵的眼神已經緩和下來了,但是那紫袍老者的眼神卻越來越淩厲了,推開徐洛,一步步向他走去,眼神越來越冰冷,冷冷道:“我在問你話,你剛才,那樣看著我作甚?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