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芸兒起身道:“柳谷主叫我們去了,主上快走吧。”
三人隨那小藥童去到之前的朱閣外面,小藥童躬身伸手道:“三位請。”
進到閣中,只見裡面光線明亮,陳設素淨典雅,兩邊整齊擺放著幾張雲紋雕鏤桌椅,再往裡則隔著一道雲屏。
三人進到裡邊,藥童便引身退出門外,許久才聽那屏風後面響起一個淡淡的男子聲音:“這世間,治得了的是病,治不了的是命,你這不是病,是命。”
此言一出,青鸞跟紫芸兒皆是身子微微一顫,均在心中想,那四階藥王看了半天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而這公子連城看也無須看,便已洞曉此中玄機,果真是名不虛傳。
蕭塵道:“那以公子之見,我這命是治得好,還是治不好。”
“命數既由天定,又豈是人力所能更改,不過柳某偏喜逆天而行,所以閣下的命,於柳某看來,也只不過是病。”
話音甫落,只見屏風後面走出一個青衣男子,男子長身玉立,約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劍眉星目,額前一縷頭發斜飄下來,遮住半隻眼,看上去瀟灑翩翩。
“三位隨意坐,不必拘禮。”柳連城手一伸,臉上略帶幾分薄笑。
蕭塵三人便即坐到了左邊廳的椅子上,柳連城一拂衣衫下擺,坐於廳首的椅子,道:“想必閣下來之前,也應知曉我決明谷的規矩了。”
蕭塵眉宇微鎖,血咒不可輕易立下,來之前他便已做好第二種打算,但是此刻,他從柳連城眼神裡看不出一絲細微變化,正待言辭,不料紫芸兒先道:“主上不能與你立下血咒,谷主且說第二件事吧,我們定能替你完成。”
柳連城笑了笑,目光仍是停留在蕭塵臉上,說道:“普天之下,閣下這命只我一人治得,閣下可是想清楚了?”
蕭塵目光不避不閃,道:“公子且說第二件事吧。”
“好,這件事便是……”柳連城說話時目光始終停留在他臉上,續道:“閣下這二位姑娘必須留下來,在此間服侍我十年,期滿為止。”
此言一出,青鸞跟紫芸兒皆是身子一震,蕭塵目光驟冷,言辭果斷:“不行。”
柳連城臉上仍是掛著笑容,並未去看青鸞二姐妹,抬了抬手道:“公子連城,說一不二,閣下請吧。”
“你!”紫芸兒當即便要發作,青鸞將她一拉,複又朝柳連城拱了拱手,道:“柳谷主,也許你尚不知我主上為何人,主上的本事也非谷主現在所見這般,還請谷主勿再言笑,請說出一件事來,主上必能替谷主完成。”
柳連城笑了笑:“但是我現在所見到的,只是一個餘壽不過半月的將死之人。”
“你!”紫芸兒又要發作,但仍是被青鸞拉著,柳連城又道:“天下之大,要替我做事的人數之不盡,或為一派之長,或為一方霸主,並不差閣下一人,所以我的事只此一件,閣下無須急著回絕,否則半月後再來找我,興許那時我已改變念頭了。”
蕭塵眼神冰冷,道:“除此之外,一切皆可。”
柳連城笑道:“除此之外,一切皆不需要。”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忽然間“咻”的一聲,一道紫芒朝柳連城飛了去,卻是紫芸兒祭出了闢血紫刃,那紫刃呈圓月狀,停在了柳連城脖子前尺許外,呼呼旋轉不休,只消再往前一尺,便能取了柳連城的首級。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手上殺過的人,比你救過的人還多!”
此刻紫芸兒臉上殺氣畢露,兩道冰冷的目光如似寒刃,令人觸之心驚,再不似之前那活潑可愛的一面了。
柳連城淡淡笑了笑,此刻雖是利刃在前,但他臉上卻是兀自神色不變,笑道:“你殺了我,你家主上半個月後必死無疑,所以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二十年。”
“你!”
“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