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猛地掀開被褥,往門邊沖去,然而沒走兩步,腳一崴撞在桌上,將一隻上好的紫砂壺撞在地上摔得粉碎,此刻他腦中脹痛萬分,每次只要一多喝了酒,便會如此。
青鸞推門走入,將他扶起:“主上勿急,青鸞這便讓人去探信。”說完往外打了個唿哨,立即進來一名紫衣女子:“姐姐有何吩咐?”
“現在你去看看皇甫宮主傷勢如何,速去速回。”
“聽令!”那女子引身往門外退去,片刻後蕭塵才冷靜了下來,問道:“現在是什麼日子了?”
“今日已是二月初三,主上昏睡了一天。”
“恩,好,我知道了。”
蕭塵揉了揉腦門,心想熠瞳應該已經離開了吧,而自己,大概也只有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才敢喝得如此不省人事吧。
一炷香後,之前那紫衣女子回來報告皇甫心兒沒事,蕭塵這才終於安心,運功調息片刻,又讓青鸞燒了熱水,沐浴更衣後去到外面,今日是與左丘陽的最後一場決賽了。
到正午時分,廣場上已是人滿為患,比起前兩日還要多出不少,甚至許多城中的散修都花靈石找關系親自來現場觀賽了。
此刻,在東首的高臺上坐了十人,對比前幾日多了一位容光煥發的老者,老者精神矍鑠,頭發烏黑如墨,竟不見一根白發,若不細看,定當以為是個年輕人,在其衣肩上掛著個紫褐色的藥壺,下方紋著一株六葉草藥標誌,很明顯,此人乃是一位六階藥聖!
六階藥聖,地位堪比一名化神境修者,廣場上早已是議論不休:“那人該不會是藥聖司徒北吧?他不是隱居不出嗎?道盟竟然將他也請來了,當真了不得啊……”
那老者正是中洲大名鼎鼎的藥聖司徒北,號稱煉藥界至尊,傳聞他曾將死人也醫活過,非只如此,他本身修為也達到了寂滅境,就連道盟三位資深長老也對他十分恭敬。
另一邊,蕭塵步入場中,立時引來了一片高呼,無數人向他蜂擁而去,紛紛詢問:“蕭先生你好,請問你對此次比試有何感想?是生死決鬥嗎?”
“蕭先生你好,請問你與左丘陽為何有這般大的仇?外界有傳聞,說是你欲對其妹妹不軌,請問是真的嗎?”
“蕭先生你好,請問你為何要對左丘陽妹妹不軌……”
這些人來自五洲各地,一邊詢問,一邊還拿著紙筆記錄,都是些江湖記事者,愛在五洲各地傳一些名人緋聞。
青鸞與紫芸兒領著暗香浮動月黃昏其餘十人站成兩排,將眾人隔擋在外,不得任何人靠近五步之內。
蕭塵則是昂首挺胸,隻字不言,因為他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這些人日後都會拿出去亂傳,什麼對左丘陽妹妹不軌一類的話都來了,也不知是哪個混蛋在傳謠言。
高臺之上,藥聖司徒北往下方看了去,掃到了蕭塵所在,淡淡詢問道:“那就是今日與左丘陽決戰之人麼?修為不高,架子倒挺大啊,叫什麼名字?”
坐在他旁邊的道盟長老賠笑道:“他就是近來聲名鵲起的蕭塵。”
“蕭塵?大概是老夫久居深山,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哪個門派的啊?”
道盟長老咳嗽一聲,笑道:“是東洲玉卿門門下弟子。”
“哦?玉卿門又是哪個門派?罷了罷了,老夫常居深山,一些小門派不知也罷。”司徒北搖搖手說道。
隨著他話音落下,高臺上又飛上來兩人,一人著紅袍,衣肩上紋著四葉草藥標誌,正是左丘家的藥王左丘鵲,另一人則是左丘陽了。
“老師,許久不見,您近日來可還好?”左丘鵲走到司徒北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這司徒北正是他早年的老師,而他之前也已聽聞對方來了,因此倒也不覺驚訝。
司徒北頷首一笑:“你來了,近日進展如何?”
“多虧老師當年悉心教導,學生已於十年前臻入四階了。”
“小侄左丘陽,見過太叔父!”這時左丘陽也走了上去,司徒北看著他笑了笑:“許久不見,如今陽兒已長這般大了,修為也快臻入元嬰了,不錯不錯!”
左丘陽笑道:“這就要感謝恩師這些年來的栽培了。”說著手掌指向旁邊的風嵐真人,隨後又向他行了個禮。
風嵐真人立即向司徒北點頭示好,笑道:“這也是少陽自身領悟不錯,上次門派論劍,少陽可是一人獨擋鋒芒……”
幾人竟然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起了家常,絲毫未將其他派掌門放在眼裡,這時坐在三長老身旁的蘇月忽然冷冷道:“人也到齊了,可以開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