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心兒”兩個字,蕭塵也隨即抬頭望去,不禁一下子呆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皇甫心兒竟然在此,還拜了花殤為師,難道她就是先前那名絕情宮弟子所說之人嗎?花殤對她甚是憐愛……
皇甫心兒這時也才察覺到殿下方的目光,轉頭望去,見到是他,不禁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花殤心思何其敏銳,見他二人神色間皆是大為異常,問道:“心兒?你們認識?”
皇甫心兒臉上立即恢複了平靜,輕輕一笑,搖了搖頭:“徒兒認錯人了。”
花殤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繼續向蕭塵問道:“你既說是我青風師哥的弟子,可有何證明?”
蕭塵還在想著皇甫心兒為何會在此,她來紫府不應該是去天風門嗎?這時聽見花殤問自己話,也不再多作言語,當即取出九霄環佩,席地而坐,將當初在凡塵那兩個月,青風時常一人在桃林裡彈奏的曲子彈了出來。
琴意悠悠,縈繞在整座屋殿,琴韻像是在訴衷腸,情愫暗生,深恐為人知曉,最後終於淪落天涯海角,整首曲子從頭至尾,皆是那般摧人腸。
花殤整個身子已經微微顫抖起來,她的眼神再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多少帶了些柔情蜜意,只聽她喃喃道:“真的是青風師哥,以前他總是彈這首曲子給我聽……”
蕭塵將琴絃按定,嘆道:“是啊,師父時常念及前輩,前輩當初贈給他的那張天河琴,他也一直留在身邊。”
花殤全身一震,臉上時而悽苦,時而欣喜,嘆道:“師哥啊師哥,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又何苦……”說到後來,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青風師哥,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對於她的喜怒無常,蕭塵早已是不怪了,餘光向皇甫心兒掃去,見她一直低著頭,手心緊緊捏著,心想難道皇甫家出什麼事了嗎?這時花殤輕輕一笑,柔聲道:“好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蕭塵半天才回過神來,雖然知道她是年過百歲之人,但她此刻容顏依舊,被她稱作好孩子,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當下拱手道:“晚輩姓蕭,單名一個塵字。”
花殤聽後,忍不住身子往前一傾,像是要立即走到他面前去,但馬上便又坐了回去,笑道:“原來是你,當真後生可畏。”
蕭塵心想該不會是為上次琴絃的事吧?她派楚淩嬌在青玉門臥底多年,為的便是伺機奪取琴絃,然而最後卻被自己擺了一道,她不會藉此為難自己吧?
似乎並非如他想象中那般糟糕,花殤笑了笑:“你今次前來絕情宮,找我是有何事?”
蕭塵舒了口氣,心想終於切入正題了,他之前已經腦海默唸了無數次,既不能說出關於玉卿門的話,又要詳細交待出關山老祖的事,思索片刻道:“前不久天風門……”
當下他將關山老祖一事以及需要她開啟七星轉魂陣一事詳細說了,說得十分謹慎,絕不提及玉卿門三個字,然而卻沒察覺到,花殤的目光越來越冷峻了,到最後,只聽她冷冷道:“說來說去,你的意思是讓我回玉卿門吧?”
蕭塵一怔,沒想到她自己將玉卿門三個字講了出來,現在也不知該說什麼了,生怕惹惱了她,只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花殤一陣大笑,繼而恨恨道:“當初我走時不見他來挽留,現在一句話便想讓我回去嗎?便是他今日親自來請,我也絕不回去!哈哈哈哈……”
蕭塵見她說話時頗為怨恨,口中那個他絕非指青風前輩,難道是清塵真人嗎?當下默不作聲,待她情緒稍微平靜一些,才拱手道:“事關東洲存亡,還請前輩再作考慮。”
“哈哈哈……”花殤又是一陣大笑,恨恨道:“果然是他的作風啊,心繫天下蒼生,可他何時心繫過我?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任他死了也罷!”
見她神態若瘋,蕭塵已經隱隱敢確定,她口中那個人應該是清塵真人,不知他們從前究竟發生了何事,等候片刻,見她冷靜下來了,才拱手道:“不知前輩如何才肯回去?”
“嘿嘿!”花殤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旁的皇甫心兒,似笑非笑道:“只要你肯答應我一件事,那麼我便是隨你回去也無妨。”
蕭塵心想她剛剛還堅持不回去,現在轉眼就變了,只怕等的就是自己這句話吧?倘若是為琴絃,即便自己現在暫時交給她也無妨,當下拱手道:“前輩但說便是,只要晚輩力所能及,定當在所不辭。”
花殤笑了笑,將手掌指向身旁的皇甫心兒,道:“我要你娶我這徒兒為妻,且一生只能娶她一人。”
她此言一出,非但皇甫心兒、蕭塵、李慕雪三人臉色齊變,連同殿上數十弟子也均變了顏色。